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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阿宝儿听得顾锦沅这么说,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后一本正经地道:“母后,阿宝儿不要骑那个马马,阿宝儿要鞋依!” 鞋依? 顾锦沅不懂,那是什么? 阿宝儿看母后不懂,那清澈的眼睛里便泛起了无奈,摇头说:“就是扒笼吃菌啊!” 扒笼吃菌?? 顾锦沅疑惑地看着儿子,但是又不太敢打击儿子。 虽然这个儿子,她感觉是有些前世印象的,但是有时候吧……又实在幼稚得很,骄傲得很,不能打击人家。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说:“扒笼吃菌是什么啊……包子吗?” 难道是前两日用过的菌菇馅儿的包子? 阿宝儿皱着小眉头,很是鄙夷地看着这母后:“母后,扒笼吃菌啊!扒笼吃菌啊!” 顾锦沅:…… 还是不懂,好着急,儿子到底在说什么! 阿宝儿都着急得跺脚了,无奈摇头:“吃一鸡,有扒笼吃菌,绝地,梵语,笨小!” ??? 顾锦沅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你是说《拾遗记》,《拾遗记》里有王驭八龙之骏!” 而八龙之骏,其中第八龙为挟翼,身有rou翅,形似鹏鸟,能翱翔九州。 阿宝儿见自家母后终于懂了自己的意思,总算松了口气,之后板着一张小脸,开始一本正经地道:“王驭扒笼吃菌,其中唯鞋依,有rou吃,可翱翔九粥!” 顾锦沅看着自家儿子,明明软糯的小人儿,脸蛋都粉嘟嘟的,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偏偏说出话来那叫一个一本正经,像一个小学究,一时险些噗嗤笑出声来。 不过考虑到小娃儿的心思,到底是忍住,忍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正说话间,辇车却是停了下来,之后就听外面说话声,却原来是萧峥派了侍卫过来接阿宝儿,说是要带他同乘。 一听这个,阿宝儿马上高兴得眉毛飞扬,也不念叨他的“挟翼”了,大声道:“母后,阿宝儿去,阿宝儿要去!” 看着儿子那么高兴,顾锦沅哪能不让他去,自然是命人将他送下辇车。 不多时,从窗子里看过去,远远地便见那紫袍男子怀中搂着玉娇粉嫩的软糯小娃儿,用自己胳膊护着,扬鞭纵马奔驰,风中隐隐传来小娃儿欢喜的尖叫声。 顾锦沅靠着那车窗雕栏,抿唇含笑,倒是看了好久,一直到他们的身影被隐在那成群的侍卫中再也看不到了才收回。 这父子俩啊…… ************** 顾锦沅一行人等,先是取路顾瑜政所在那山村,前去看望了顾瑜政。 过去的时候,因萧峥身份和寻常人不同,自然不好轻易移步,顾锦沅便自己去的。 她本来想着当日看看就回,谁知道这一去,竟然停了三日才回。 回来后,等着她的是萧峥父子俩,当儿子的早就眼巴巴地看着了,见到她回来险些哭出来,委屈巴巴地说:“母后怎么才回来,母后不管阿宝儿了吗,阿宝儿好难过!” 顾锦沅少不得安慰了他一番,又哄又骗的,只说阿宝儿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娃儿,母后最最喜欢你,终于哄得小娃儿破涕而笑。 一直到晚上时候,阿宝儿这里困了,才被奶嬷嬷带下去。 房中只剩下顾锦沅和萧峥了,她唇角的笑便消失了。 “如何?”他这么问她。 顾锦沅抬起眼来,看他,过了好半响,她走过去,用手抱住他的腰,之后将脸埋在他胸膛里了。 她所看到的,自然是匪夷所思,不过如今这人世,本就是上辈子的重来,有一些稀奇匪夷之事,仿佛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这几日,她在他们身边,暂时忘记了自己母仪天下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就那么像一个小孩子般留在他们身边,一家三口过日子。 青山绿水的世外桃源,这几日仿佛梦一般,弥补了她年幼时的种种伤痛。 此生此世,仿佛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而另一桩,顾锦沅却是为父亲顾瑜政高兴。 父亲明显是心灰意冷,从前年还没出京城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他除了牵挂着阿宝儿,除此之外对这世间再无留恋,如今竟然有这般离奇际遇,也算是圆满了。 “我见到他们的时候,实在惊叹。”顾锦沅埋首在他胸膛上,闷声这么道:“虽说年纪差了十九岁,但我却觉得,他们就该是这样的,天造地设的一双。” 其实自己爹这个年纪正是一个男人风华最盛的年纪,岁月的沉淀让他成熟稳重,多年的朝堂沉浮让他自有一股年轻人没有的从容淡定,这样的一个他,放下一切,回归山林,就那么牵着身边那个年轻母亲的手,把她宠得仿佛一个孩子。 两个人哪怕是无意中的一个对视,都是甜蜜而浓烈的眷恋,以至于顾锦沅会觉得,自己这个年纪比母亲还大的女儿有时候会显得多余。 ************ 前往萧山的路上,顾锦沅心情自是极好,一路上也颇有兴致欣赏风景,她甚至觉得,这是自己走过最舒畅的一条路,这个世上再没有比这个更惬意的了。 一路上自是前后拥簇,处处都被仔细照料,再没什么可cao心的。 小阿宝儿如今喜欢上了骑马,白日里有时候在辇车中陪着她,有时候便过去找萧峥,让他“福皇”带着他骑马,小家伙在骑马上倒是很有天赋,人也胆子大得很,被他“福皇”抱着在马上骑了几次后,他越发喜欢,后来竟然开始单独骑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