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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煤气中毒是死的比较轻松,你有本事开大去浴室泡着割腕自杀啊,是不是觉得割腕自杀将来没人给你收拾,就像网络上那有一个十八天少女的尸体图,什么蛆啊,眼珠鼓胀啊,你不是就想能体面见到她么?” “你难道不知道,有些死法,比如吊死,死了有灵魂也是舌头伸得老长,翻白眼么?” “你连死都不怕,你怎么就怕活着?” “你的 网络账号,几十万粉丝在关注你,你新获奖的那些给你颁奖的人在看着你,看着你能走多远,你的女友还在看着你,看着你有没有好好活着。” “你却寻死觅活,如果不是我今天在外面看见有人跳楼,或许还想不到你。” 陆听猛地抬眼看她:“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温秀告诉你的?!” 他冷嘲道,“果然,她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谁让你说她!” 阮灵跳脚发飙,恨不得抬起一脚踹过去:“不许说她!” “她才没有告诉我这些!” 阮灵一下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扯着他的脸,怒气直往上涌:“你近视了你的心没被蒙住吧,我是谁你认不出来?” “你在国外海滩上,在杨巧生日那天,是不是我给你出的注意,是不是让你准备好道具,去跟她表白?你那个榆木脑袋,能仔细到那个程度,连最基本的死亡芭比粉口红都打算送给人家,是不是我制止你的?” “你在大学,跟谁签的合同?保你三四年生活费学费不愁的?我后来没让你续签,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不讲信用的人?” 阮灵见他还是怀疑,直接扇了一巴掌,道:“行吧,你爱死死哪去,没了女朋友,你就活不下来了对不对,你现在那些个亲戚朋友,父母兄弟,没生病不找你要钱,你活得潇洒是不是?” “陆大设计师。”阮灵垂直的坐了下来,面露失望,“你连死得惨烈点你都不肯,你今天但凡是早点把煤气开了,我也不会找上门,来打你。” “你说你生日,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被写小了几个月,你说你生日是过年前的一两个月,你觉得,这么细节的东西,一个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人,会知道这些?” “我姓阮,单字灵,你朋友也姓阮,单字灵,都跟温秀在一起,你觉得温秀是那种随便找个同名同姓的就能谈恋爱的人吗?” “你也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才把人追到手的,我没事吃饱了撑着,被拒绝多次还厚着脸皮继续追的,我有那个必要吗如果我不爱她?” 阮灵恨铁不成钢:“我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你还哈戳戳的看着我干嘛?!” 那一巴 掌的力度有些大。 陆听被扇得偏过头去,他垂下眼,面无表情。 阮灵这番话,似乎没有在他心底留下任何痕迹。 阮灵安静的看了他半响,右手扇过去收回来时,手隐隐泛着疼。 她突然想起。 陆听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能跟她一起无聊时开开玩笑,打打闹闹的男生了。 他毕竟是个成年人了。 成年人,又是男人。 刚去国外领完证书,意气风发。 他怎么会在乎一个几年前就去世了的,在几年后突然蹦出来自爆自己,说自己就是他朋友。 这中间间隔的许多年时光。 阮灵以为什么都没变,其实变了很多。 譬如温秀不在是那个她随口调侃的就会脸红的女孩。 怪不得她被温秀扒了马甲。 是心态没有转变过来。 不是谁都乐意这么对她的,假装对她的隐瞒视若无睹。 要是一开始温秀就把那个聊天记录扔在她面前对峙,或许第二天阮灵直接跑了。 她怂,胆子还不大。 此时,她在沉默的陆听面前,心头升起一丝丝的惊惧。 是她关心则乱。 她不应该打人扇巴掌的。 她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暴露在一个几年没有好好联系过的人面前,摸不清底子,把她出卖了怎么办。 阮灵吸了口气,起身,低下头看着陆听,道:“抱歉,我有点冲动。” “刚刚那些话,都是温秀跟我说的。” “我不管你了,你爱死不死吧。” 她说完,转身,打算回学校去。 陆听偏过头,看着她的背影,好半响才叫她的名字。 “阮灵,别走。” 阮灵顿住脚步,僵硬了片刻,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呜咽声。 很快那呜咽,就变成了小声啜泣,后来,直接化为了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 阮灵仰了仰头,去厨房把菜刀给放好,出来后直接走进浴室,等他声嘶力竭后,才把人拉起来,道:“我送你去医院。” 去年的第一次见面,陆听给她带来的感觉,就像得了抑郁症。 她以为他好了。 笑容逐渐开朗,意气风发,在横店时以温秀朋友的名义照顾他时,彬彬有礼,还莫名喜欢刺她,说她是替身。 她以为他走出来了。 今天听 到他哭嚎的时候,却觉得不是这样。 而是抑郁症更加严重了。 抑郁症是病。 控制不了。 有些抑郁看不出来,表面笑着容光焕发,实际随时都有轻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