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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个人消失在黑暗中,连阻拦都没来得及。 “快!把门关上!” 离得近的人手忙脚乱的又把门给堵上了,虽然知道,那扇门已经失去了作用,不过是个心里安慰而已。 村庄外的小山坡上,半个时辰前秦漠站着的地方,又出现了两个人。 白衣冷峻的男人背脊笔直,如松如柏,深邃的眼中倒映着前方的那道金芒。 “那就是西门吹雪?”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风一卷仿佛就能消失在空气中,可他身边的青年却听得清楚。 说是青年,却也不太准确,那人面容稚嫩,五官秀气,看上去最多十六七岁,不可能再大了,充其量只能称作少年,可他眉宇间隐隐浮现的那种沧桑,却不是一个少年能有的。 “他是。” 少年的面容无疑是漂亮的,可他的声音却沙哑难听,与他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符。 男人望着那个方向,他的眼里有着强烈的战意。 少年有些无奈,他握住对方的手,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男人抽出手,抹上腰间的剑柄。 “我知道。”他这样说着。 第20章 夜色深沉。 偏僻的小村庄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了,彻底的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 暗色之中,唯有一点暖光坚定的穿过层层阻碍,照亮了一小方的天地。 花满楼是个瞎子,对一个瞎子来说有没有光,是白天还是黑夜并没有任何区别,可这个夜晚却又如此不同。 “阿青!”拉着他的人忽然停了下来,轻喊了一声。 清越的鸟鸣声响起,原本三个人的呼吸忽然变成了两个。 “先生!”花满楼面色紧绷。 “别怕。”秦漠拍着他的手,轻笑:“这世上总有一些不能用常理去解释的事情,无法解释不代表他的存在就是错误的,你说呢?” 花满楼抿着唇,他是想要笑一下的,可实在是笑不出来。 青鸟没有离开太久,他很快就回来了,“安全!”他拍着翅膀如此说道。 秦漠颔首,他拉着花满楼,拨开重重暗色走了过去,三四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尸体干瘪枯瘦,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最可怕的是他们的脸,嘴巴张到了最大,几乎要裂到耳根处,神情扭曲而又充满惊恐。 秦漠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皱眉道:“和庄子里的那些村民一样,也是被吸干了所有生气,只是......”又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他一时间也看不大出来。 秦漠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暂时看不出来,便将疑问放在一边,他起身,看向四周。 灯笼里散发出来的光芒很暖,但范围有限,秦漠只能看到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密林,以及那一方没入暗色的峭壁。 他举起了手中的灯笼,昏黄的光将峭壁上的一行字映照的清清楚楚。 先考虞氏清坲之墓。 秦漠心下一跳,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袍袖一挥,符纸无火自燃,灼灼烈焰照亮了此方天地。 那一面望不到尽头的峭壁之上,竟然人为雕琢了无数个凹进去的小洞,每一个洞里都摆放着一具棺材。 看上去阴森,而又恐怖,让人背后寒毛都要竖起来了,特别是在这样的黑夜中。 “好大的工程。”秦漠感叹一声。 青鸟对此嗤之以鼻,“是脑子有病。” 秦漠摇头,“我曾听说,人死之后,把人葬在高处,离日月星辰最近的地方,能让他们早日飞升成仙,或许这虞家就是这样的风俗呢?” “你信?” 秦漠弹了一下他的翅膀,轻笑道:“少年人的思想别这么黑暗,这世上毕竟还是好人多嘛。” 青鸟停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直视那个黑黝黝的洞口,扬着下巴说道:“好人或许是有很多,但绝不包括这虞家!” 秦漠叹了口气,没再反驳,他转身对着花满楼道:“里面大概会有一些很大的麻烦,但你留在这里也不是很安全,不如和我走一趟如何?” 花满楼终于缓过神来,点了点头。 “你不用顾忌我。” 花满楼虽然是瞎子,却绝对不是需要人照顾保护的弱者。 这条依着峭壁开凿出来的通道,比他想象的还有幽深。 一层又一层的阶梯直接向下延伸,通道并不狭窄,并排行走三个成年人都没问题,空气虽然有些阴冷却并不潮湿,沿路走来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亮着一盏灯。 四周安静的只有两人拾阶而下的脚步声,花满楼的轻灵,秦漠的稳健而又从容。 两人都小心戒备着,特别是花满楼,他看不见,可任何细微的动静都别想逃过他的耳朵。 直到他们不知道绕了几个圈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石室,容纳一百人绝对没有问题。 石室中的摆设非常的简单,并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几十张桌子摆放的整整齐齐,桌子后放着蒲团,上首的石壁上,一个巨大的由人工雕刻出来的静字,铁画银钩,气势惊人。 “这里......似乎是个学堂?”花满楼蹲在地上,那里一个砚台正打翻在地,他伸手碰了碰,黑乎乎的墨汁在指尖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