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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那个少年后仰着脖颈靠在身后的石砖上突然轻喊了一声,“记得帮我带瓶酒。” 那少年的眉目像是迷离的烟火一样,透过冰冷的铁栏看着男人。 维希佩尔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少年的嘴角挂着点笑,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继续一下一下向后用头撞着石砖。 所谓执念,皆是痴妄。 再次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皇轩烬已经疼的连意识都不是很清明了,迷蒙中接住了维希佩尔扔过来的酒。明明已经疼的不行了,皇轩烬竟然还记得看了眼瓶子上的酒标。 不错,是好酒。 皇轩烬刚想要去拆酒瓶上的封口,被突然被拽着胳膊拉了出去,皇轩烬被推倒了监狱过道角落里的一张木桌上。 木桌上放着沉重的镣铐和铁锁,被两人的动作弄得哗啦作响。 皇轩烬一心想要赶紧拆开酒瓶的封口,舔着嘴唇研究着瓶口的酒封。 维希佩尔把皇轩烬压在桌子上,他感觉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他像是捧着一朵莲花的野兽,想要摧毁他,却又舍不得碰疼他一点。 他的喉咙都有些发紧,他伸出手轻蹭着身下皇轩烬低着的脸。 他觉得皇轩烬这些年越来越好看了,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当年这个孩子还没长成的时候,他就觉得他好看了,他对他的小凰鸟向来是偏爱了个十足十的。皇轩烬终于弄开了酒瓶的封口,笑得连嘴角的虎牙都漏了出来。 维希佩尔将皇轩烬反压在了木桌上,桌子上的锁链哗啦一声坠到地上,到最后却没全坠下去,就那么垂在桌子上,晃荡着。 皇轩烬猛然喝了一口酒,酒液顺着下颌流下,维希佩尔噬咬着他的脖颈,像是在尝一道花雕酒腌酿的鹤颈rou。 餐其rou,寝其皮。 维希佩尔还记得刚才皇轩烬透过铁栏看他的那一眼,他真的很想把皇轩烬再关起来,就放在他身边,日日夜夜不离手。 可是他不敢了,他真的不敢了。他不怕割伤他自己,可他怕伤了他的小凰鸟。 皇轩烬吃痛地叫了一声,维希佩尔与他十指相扣强迫着将他的手按在木桌上。 过道角落里的光线昏暗,牢房里关押的其他犯人不停叫嚣吵闹着,混杂而烦乱。木桌上半坠而下的锁链摇晃撞击着,要坠不坠的,让人心烦。 皇轩烬仰头干着酒,缓解着身上的疼痛。 “你当初,就不该招惹我的。”半梦半醒间皇轩烬听见维希佩尔在他身后说。 瞧瞧,现在又怪他招惹他,当初明明是他泥足深陷,是他被维希佩尔鬼迷心窍。 他们之间相互亏欠的太多,以致这笔账怎么也算不明白了,可维希佩尔又怎么舍得一笔勾销,他又怎么舍得断得分分明明。 皇轩烬干下最后一口酒,像是虚脱一样倒在木桌上,张着嘴喘着气,半长的黑发散乱着。酒瓶在桌子上晃荡转悠着。 “……这酒很好。”皇轩烬用手指扒楞着酒瓶玩,看着酒瓶在桌子上晃来晃去。 皇轩烬到最后是被维希佩尔抱到牢房里的,他醉的太厉害,那双桃花一样的眼睛半睁不睁的,头靠在维希佩尔的胸口。 维希佩尔把皇轩烬放在牢房的草堆上,看了一会,皇轩烬的睫毛不是很长而且很直,看上去有些扎手。维希佩尔想去摸一下,但到底还只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的少年声音很低地说,“给我拿点水。” 维希佩尔愣了愣,听见皇轩烬继续说,“你拿那么多吃的,不拿水,是想噎死我么。” 他点了点头,是他自己没考虑到。 第二天的时候皇轩烬身上的疼痛减轻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倦感,饶谁疼过那么一晚也会累的不行的。 何况这本来就是鸦杀草的副作用,它得不到想要的就会拼命折磨寄主。 维希佩尔仍旧靠在铁栏旁看着他,搞得他都在想亚瑟帝国的执政官是不是真的这么好当,成天没有事情干。 他从怀里叼了根烟出来,拿着铁壳的打火机按了几下都没能按出火来。 “我这里有。”维希佩尔突然说。 皇轩烬回头看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打火机扔过来。 维希佩尔没反应,皇轩烬知道维希佩尔这是让他过去,撇着嘴笑了笑,翻身过去,挨在铁栏旁,把烟递过去。 维希佩尔将皇轩烬夹在指尖的烟点燃,燃烧的烟草衬着皇轩烬指尖像是暗色的熔金。 打火机简洁的金属外壳上阴刻着浅浅的羽毛,皇轩烬抬起眼看他,“你怎么会带这种东西。” 维希佩尔从来不抽烟的。 看维希佩尔没有说话,皇轩烬也没继续管他,扶起身体,背靠在黑色的铁栏上,灰色的烟雾在指尖笼着。 “想着……万一哪天你跟我借火呢。”维希佩尔突然说。 皇轩烬头靠在铁栏上哑笑了一声,那双眼睛在烟雾之中看不分明。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果真被放了出去,皇轩烬刚要走出去却突然被维希佩尔叫住了,他让灰尾他们先走。 两个人沿着河边一前一后地走着,月下的大片大片的芦苇被风吹过。 他们两个只是安静地走着,什么也不说。以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皇轩烬没个停歇地在说,维希佩尔认真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