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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 皇轩烬向着那些盾墙猛然挥剑,剑势破长虹。 皇轩九剑真正杀人的不是剑,而是剑势。 如果说烛龙之息是义无反顾地破天一斩,那么天问便是沉郁顿挫,拔剑四顾的纠结回转。 剑势三折而不休。 问苍天厚土,问洛神河伯。 问遂古之初,问星灭魂往何处? 那些饕餮纹的盾墙被破开,少年手中的螟蛉虫化为灰烬而碎,他从身后抽出第三把剑——剔骨。 昔日曾有人剔骨成神,还骨苍生,其骨化剑,名为剔骨。 皇轩烬踩着鲜血向前,他每走一步,便是破甲数百,便是鲜血如洗。 可他必须向前,因为在千里之外,亦曾有一个战场,血rou堆尸。他是招魂人,为招魂而来。 那些还活着的天培军捡起涂满鲜血的盾甲惊恐地看着少年,不停后撤着。 九黎战神睁开了眼,这天下自然要陷入纷纷荒莽战火。 灵台步天宫。 广寿子皱着眉抄手看着面前的鬼儒王知无,“先生再掷不出来好点数,我可就要过去了。” “不妨,只要你还未赢,那我就不算输。”王知无摇着手中的骰子,扔在棋盘上,“瞧,好点数来了。” “还有,你这么耗着血来改点数,可是耗不起的。”王知无斜眼看了一眼广寿子的衣袖。 他的衣袖上血迹点点。 “能改多少是多少。”广寿子倒是坦然笑道,抬起双臂,大方地露出被鲜血染红的衣袖。 “臣子弑君,有违人伦。”王知无捏着棋子说。 “君杀忠臣百姓,便不违人伦了吗?”广寿子问。 “君父本便是儒家礼法。”王知无说。 “可它违天道。”广寿子倾身说。 “你守你的天道,我护我的人伦。”王知无说。 “放箭!” 玄戈军的千夫长大喊着落下剑,随着他的剑落数百发利箭遮蔽天空向着拄剑跪地的少年射去。 皇轩烬抬起剑将剑雨斩落,他的肩膀上中了一剑,箭勾勾入血rou中,他提剑将箭羽砍了下来。 他踉跄地走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 他知道司天命要是知道他一个人来闯这明堂一定又要骂他了。 这是他唯一能破局的路。 长庚帝不可能容得下他,他若不来,只会有更多人因他而死。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举剑向天。 “第三式——混沌死!” 帝江本无目无孔,倏忽二神一日凿一孔,而混沌七日死。 云生风起,一切化为天地间混沌湍流的风暴。 在这风暴的风眼中少年手中的剑慢慢出现裂纹,仙人脱骨而去九天,青衣落凡胎灭。 风暴席卷着所有的箭,然后将那些利箭向着四周甩开。 风暴熄灭,少年手中的剑随风而碎,他跪倒在地。 他体内的鲜血逐渐干涸。 他要死了,嗓子里面一片腥甜。 他的血被他熬干了。 风吹起染血的红绫,红绫尾被鲜血打湿了,黏在青铜旗杆上,只有中间被风鼓起。 长庚帝坐在明堂中,“还未死吗?” “上火铳吧,我不信皇轩家的人是不死的。”长庚帝说:“他就是只神凰鸟,朕也要把他打下来。” 灵台。 王知无看着对面的广寿子,“怎么,血干了?也掷不出来好点数了?” 广寿子用手蘸着点血摩挲着棋盘上凹陷下去的格子,“还有位客人没来呢。” 王知无倾身回头,从行梯下走来一个带着草帽的男人,男人摘了帽子,是个秃子,或者说,是个和尚。 圆觉坐在了桌旁的蒲团上,非常自觉地拿过了酒,“王知无,你不护着徒弟,我来。” “行,他是你徒弟,你护着。”王知无摸过面前沾血的骰子,“那你呢,广寿子,你为什么护他。” “受人所托。”广寿子说。 “谁。” “一个叫凭虚的云游道士,他说他吃了人家一个包子,得还。” 圆觉侧身看着轮转的星盘,猩红的鲜血流淌在那些用引线勾连的星官中。 他抬起手,腕间的鲜血落入水池中。 儒释道,三番定天下。 第207章 凌霄酒 07 华阴之地。 遍地的炮火和硝烟, 那些流弹溅到地上便烧起一片火。 贯索会的兄弟有的拿着虞渊城分发的火铳,有的用不惯那东西仍旧拿着原本的陌刀。 “皇轩家的少主不在。”贯索会的一个小头目从马上跳了下来, “皇轩家诓了我们!” 拿着火铳和陌刀的众人抬起头,他们中有不少是听了皇轩少主归了东煌才会来此的。 “当真?” “那个皇轩少主是假冒的!” “那我们……”一名贯索会的会众犹豫地说, 他没有说完,但众人明白他是问要不要撤退。 “喂,你们是为了那个皇轩少主才来这里的吗?”有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扛着火箭炮, “没了那个家伙就什么都干不了了,你们是还没断奶的孩子吗?” “你是谁。”贯索会的人问。 “一个来打仗的人,一个无论如何都要打仗,就算老大跑了都要打的人!” 腹切蛇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带着黑纱斗笠,一时间也看不出来是东煌人还是西陆人, 他扛着火箭炮直接向着对面来了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