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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淡淡应下。 从淮安向南走,出了封地就是京师,去驿站前抬着她的是一顶小轿,而到了驿站,迎亲的队伍便是换成了马车。 虽然她是外室女,但因隐瞒了身份,一应嫁妆还是按着嫡女身份来配置,身后十几箱子的嫁妆,两个陪嫁丫鬟,和随行的护卫,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路程晃晃悠悠一连走了三日,便是入了京师地界。 这桩婚事是皇上亲自赐婚,为表对这份婚事的重视,听说永安王要亲自来迎接。 马车刚行进京师大概两里的路程,接亲的队伍便停了下来,队伍前头与一队精兵相接,为首的男子穿着一身玄色衣衫,骑着高头大马,他朝着中间的马车看了一眼。 半盏茶后,队伍就又缓缓的前进了。 坐在再次行进起来的马车里,江瑾瑜正在盖头底下想得出神。 在来京师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问题,为什么像永安王这般天潢贵胄,秦氏要挡着自己的女儿不嫁而要嫁她。 想来想去,只怕这位永安王不是身有残疾,便是个傻子,再不然可能已经命不久矣。 所以秦氏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保住自己的女儿,而把她推入火坑。 不过这对她来说其实也不那么重要。 她始终觉得世间女子,若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嫁给谁都一样了。 脑海中,她又想起了那个身影,那位在长街曾救过她的白衣公子,他骑着高头大马,儒雅翩翩英俊不凡,他救了她又帮衬她,虽是云泥之别,可却从没有看轻过她半分……… 这时一道破风声从车窗飞驰进来,咄的一声扎在了马车壁上。 外面将乱起来,江瑾瑜一惊,回过神用手掀开一角的盖头,向左侧看去,只见那几乎有她手臂长的箭正扎在距离她只有几寸之遥的地方。 她的魂都要吓飞了。 随之,马车外便是响起了一片刀剑碰撞的打斗声。 “保护王妃!” 江瑾瑜在嘈杂中,隐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转瞬又是几道破风声,一支箭矢擦着她的肩膀射进了马车里! 江瑾瑜惊慌起身,她要是再留在这里,这箭迟早会扎在她身上,她得—— “啊!谁……”她方起身,便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生硬的要将她拽出来。 她头上顶着盖头,来不及看清是谁,也不知是敌是友。 被一拽出马车,那抓着她的力道却忽然消失了,江瑾瑜第一反应便是想伸手摘了遮挡视线的盖头,先逃命再说。 可手还未及抬起,却倏然一道刺目的银光乍现,转瞬一把利剑直指她的眉心。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停滞了,她不敢稍动地看着自己的盖头被那削铁如泥的宝剑挑成了两半,从头顶翩翩飘落下来,落在地上。 顺着那把剑,江瑾瑜僵直地向下移动着视线,然后看到的是一张俊美的脸。 男人的眼眸深黑,仿佛两道深潭,里面映出她的影子。 江瑾瑜神情一滞,转瞬被夺命的恐惧感所覆盖。 那剑同它的主人一般,散发着幽幽寒气,叫人不寒而栗。 这时耳边的厮杀声渐消,一男子走来,向玄色衣衫男子道:“王爷,都是死士,未能留下活口。” 男子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放下剑,转身离去。 良久,江瑾瑜才从惊恐之中回过神。 王爷?他就是永安王? 作者有话要说: 姜姜:夫君好可怕…… 第3章 “王爷,马车已整理妥当,可以继续出发了。” 这句话证实了江瑾瑜的猜测,面前这个就是永安王容承。 他不说话,江瑾瑜只好准备自行重新登上马车,却听破空之声再次响起,一支利箭再次从林中飞来! 她瞳孔猛地一收缩,根本不及躲避,箭矢却在距离她胸口分寸间戛然而止。 容承手握箭矢,缓缓放下这夺命的利箭,眸中依旧还是看不出的神色。 “林子里不干净。” 容承扔了箭,翻身上马,他走到江瑾瑜面前。 江瑾瑜一抬眸,看到的便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片刻之后朝她伸出了手,“上来。” 江瑾瑜将手搭在他掌心,他手臂一提便将她提上了马背。 一骑绝尘,容承的马将后面的车队甩得远远的。 江瑾瑜坐在马背上,耳边传来阵阵风声,身后是容承结实的胸膛。 抵达驿站后,容承翻身下马,他伸手接她,这时江瑾瑜才发现他的手掌沾满了鲜血,是刚才为她夺箭时留下的伤。 “你受伤了?” 江瑾瑜一惊,容承抽回手,毫不在意。 小厮上前领着江瑾瑜入客房,她看着容承径直去了另一间屋子。 思忖片刻,她让小厮拿些纱布和药送去。 半盏茶的功夫,房门打开,江瑾瑜发现,从淮安王府跟来的两个陪嫁丫头,此刻却只剩了一个。 “鸣娟,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鸣鸢呢?” 鸣娟眼神闪烁,支吾道:“被……被林子里的坏人射死了。” “真的?”江瑾瑜发出质疑。 鸣娟做贼心虚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不是,是趁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