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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由记得小时候隔壁张婶问母亲她的父母在哪,母亲眼里含泪,说都已经不在了。 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所以从小就懂事,自那之后她就再未提起过这件事,也从不问,免得母亲伤心。 “好个不孝女。”龙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这活得好好的,哪里就过世了!” 许是容承刚才吃了龙翁瘪的缘由,龙翁越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就心里莫名觉得很爽。 “好孩子,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龙翁正了脸色,虽然这山里的毒物伤不了他们,可这站没站的地方,坐没坐的地方,实在不宜多谈,“你外祖母知道你今日要来,正在寨子口等着咱们呢,她要是看见你啊,准保喜欢。” 外祖母?江瑾瑜对这个称呼很是陌生,她从没体会过这种被亲情围绕的感觉,忽然有些期待,可又怕龙翁认错了人,双方的期待都落空。 不过龙翁说的没错,此地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回到队伍,容承一步步向文萧合逼近,他眸子阴鸷,周身杀气四射。 “成王败寇,王爷要杀便杀。”文萧合自知自己大难临头,心里纵然是怕死的,却也没做出让自己最后颜面尽失的事。 “那本王就成全你。”容承是不会同情一个想要害他性命之人,他话落,路秉就一剑刺入文萧合的腹中。 银刺入,抽出便染成了血色,容承将江瑾瑜搂在怀里,怕她害怕想遮住她的眼睛。 江瑾瑜却异常冷静的说:“我不怕,他该死。” 这人心狠手辣,想要一起要了她和容承的性命,他们无事是他们的侥幸,但这并不能抹掉坏人所做下的错事。 每个人做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而承担责任,她不是圣人,也不会无条件原谅任何人。 经过这件事,容承大抵是摸出了江瑾瑜的脾性,柔柔弱弱是她,坚韧倔强是她,杀伐果断也是她。 这小女人个性十足,让他觉得有趣,他甚至在想,她是否还隐藏着别的他不知道的性格?他倒很是期待看到她更多的一面。 文萧合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断了最后一口气。 江瑾瑜从第一次见到他便觉得有些眼熟,只是苦于他以面具示人,她一直没有头绪。 如今她命路秉摘掉了他脸上的面具,露出的便是一张极其阴柔的面孔,这张脸没有伤痕,没有毁容,和传闻中带面具的原因并不一样。 “是他!”江瑾瑜和容承几乎是同时认出,是那个一身红衣,手持折扇,明是男人却长得极像女人的那个土匪头目。 “文公子怎么会是土匪头目?”江瑾瑜觉得这件事蹊跷的很,这两个根本不沾边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件事回去后要彻查。”容承面色沉了几分,看来文府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他的背后竟还与山匪有关,那么又与一直想要杀王妃的那群人也有关联? 文萧合死在这充满毒虫瘴气的山里,注定是要暴尸荒野,或是被山里的野兽蛇虫吞没,无人为他收尸。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龙翁带着大家走近路,也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才走出这座山。 出了这山便没了到处攀爬飞舞的毒虫,也没了遮挡视线的瘴气,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江瑾瑜惊叹,这布满毒虫瘴气的大山后竟是这般世外桃源之景。 山口处一位老妇人正朝着这边张望,她一身藏蓝色衣服,身上和头上都带着简单的银饰,虽上了些年纪,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子更是站得比值,和真实年龄极为不符合。 她神情有些急迫,十指紧扣,时不时会来回踱步,显然心里十分紧张。 当她见到龙翁带着一行人从山里出来后,她终于露出了笑。 远远的,江瑾瑜便看到一个酷似母亲身形的人站在那里,她心中一紧,有那么一刻的晃神,以为那不远处的人是母亲。 她知母亲正在淮安,不可能出现在比,于是才回过神定睛一看,便是认出,原来并不是母亲,而是位老夫人。 族长夫人在见到龙翁身后的江瑾瑜时,也是激动的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都说母女连心,青儿是她肚子里掉下的rou,青儿的女儿就是她的rou中rou,这孩子体内有她的血脉,她自然认得。 长得这么像,若说不是她的外孙女她都不答应。 她是通疆族长外孙女这身份,江瑾瑜原本还不信,可是见到族长夫人酷似母亲的面容后,江瑾瑜便是有些信了。 “好孩子。”族长夫人一脸的慈眉善目,她向江瑾瑜嘘寒问暖道,“这一路来累坏了吧?” 江瑾瑜虽然打心里喜欢这和蔼可亲的位夫人,可到底是第一次见,只笑道,“族长带了近路过来,算不得累。” “像,连这说话的语气都像。”族长夫人几乎已经盖章认定了。 “夫人。”这时一旁的盛伯道,“已经确认就是小姐的血脉。” 如此,族长夫人更是红了眼眶,“你母亲可还好?” 女儿失踪十六年,她这十六年夜不能寐,每每想起女儿她都心如刀绞,只恨自己当初不该阻止女儿喜欢那个受伤的将士,若她没有阻止,就不会承受如今这骨rou分离之痛。 “母亲她……”老夫人一双眼睛期盼的等着江瑾瑜的答案。 她觉得虽然母亲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但她不想让老人家伤心难过,还是道:“母亲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