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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陆珂指着一格一格的药柜上贴的标签,摸出几本入门的草药图本一股脑塞进赵叶璧怀里,道:虽然师父说你只是来帮忙,不算正经学医,但常见的药材总得认个七七八八。倒是不急,你慢慢背着。rdquo; 赵叶璧双手抱着图本开始对着药材辨认起来,她对爹爹总用的那十来味十分熟悉,对别的一窍不通,所以态度认真地一点一点学起。 陆珂忙一阵闲一阵,她歇着的时候就双手撑在柜台上,脚不安分地踢着柜台底边,侧头去问身后的赵叶璧。 哎,你说你都嫁给将军了,怎么还来医馆?别是被我师父那老头骗来的吧!rdquo; 陆珂说话没个正形,赵叶璧捏着龙葵草嗅气味,她不假思索道:因为我爹爹还病着。rdquo; 我师父说,你爹那病要是有铁龙兰的树血就能治。虽然稀少难寻得很,但你去求求将军,只要他派人去找,肯定能找到的吧。rdquo; 求将军?赵叶璧不知为何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是牛rou羹,她赶紧摇摇头,道:我没和将军说过我家的事。rdquo; 陆珂不可思议地看她一眼,手指绕着头发玩弄,撇撇嘴道:你这怪人,我要不是家里穷才不当医徒呢。要是我能傍上将军,就见天地吃喝玩乐!rdquo; 扑哧rdquo;赵叶璧笑出声来。 一会,她又问道:对了,陆珂jiejie。我不在时,我家jiejie来给爹爹抓药了吧。rdquo; 陆珂皱起眉想了想,道:咦!倒是没什么印象,许是来过吧,但没你勤快。rdquo; 许是来过?赵叶璧心里咯噔rdquo;一声,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 日头逐渐西移,赵叶璧自那会起心里就沉甸甸地揣着担忧,手上动作虽然仍旧有条不紊地认真辨认药材,嘴上话就少了很多。 陆珂忽然被师兄叫去学习个不怎么常见的重疾,所以全然没察觉到赵叶璧的不对劲,她忙回来后恰好瞅见赵叶秀进门,赶紧拽拽背对着门的赵叶璧。 说曹cao曹cao到,你瞧那个不就是你大姐吗?rdquo; 赵叶璧转头看见赵叶秀,赵叶秀也是直奔柜台的,目光直接撞上了。 赵叶秀挑挑眉,她对这个三meimei自小就呼来喝去,便照往常般习惯地开口嘲讽:哎哟,这不是咱们的将军夫人嘛,怎么来医馆跑堂了。rdquo; 大姐,你这些天可有按点给爹爹抓药?rdquo; 我没听错吧,这就是你应该和长姐说话的样子吗?rdquo; 只言片语,便剑拔弩张。 陆珂愣住,心头浮现大大的三个字:亲姐妹? 赵叶璧一直弄不清两个jiejie对她平白的恶意从何而起。她本就不善告状,何况纵然爹爹疼爱她,但姐妹间相处的细处那么多,爹爹毕竟是男人,看不见背地里的弯弯绕绕。 她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一见赵叶秀就眼眶红红,虽然心底气极,但嘴上说不出话来,气势上直接弱了一大半。 赵叶秀又是个不顾场合,得理不饶人的主,追了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同我们赵家已经没有瓜葛了。爹的事,轮不着你管!rdquo; 你!rdquo;赵叶璧被气哭,眼泪又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赵叶秀冷笑,不屑地哼了一声,挖苦道: 若不是因为你和你小娘,我们赵家何至于穷苦到这种地步。rdquo; 这边赵珂手足无措地看着赵叶璧,忽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爽朗笑声响起,惊讶地循声去看,只见一个穿着绛紫毛领冬裙、身材高挑丰腴的年轻女子款款而入。 往常医馆都是药香浓郁,今个怎么一股子酸气?哪个不小心打翻了醋坛,熏死人了。rdquo; ☆、12.富婆 哎呀!rdquo; 陆珂拍了拍脑袋,满脸慌忙的神色,对着来人急急道了一句:蔺少夫人稍等!你的药我这就给你抓上,一时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rdquo; 无妨,倒是不急。rdquo; 被唤作蔺夫人的丰腴女子满不在意地挥挥手,目光却未在陆珂身上多停留片刻,直接越过她朝身后的赵叶璧看去。 赵叶璧长睫上满是泪珠,朦朦胧胧瞧不清来人的脸,只觉得十分熟悉,连忙平复下情绪,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 眼前人影逐渐清晰。 赵叶璧惊得微微张开嘴,一句是你!rdquo;脱口而出,又顿觉失礼,赶紧捂住嘴。 原来那日同廖如冰唇枪舌战,又送了自己一箩筐衣服的人,居然是梧州首富蔺家马场少东家的夫人,又是江北贡酒世家黄家的嫡小姐,黄意真。 熘国自建国起,将当年竭尽全力替□□筹集粮草茶马打天下的八个家族钦封皇商,世代为熘国朝廷上贡,做得几乎是准赚不赔的生意。 难怪hellip;hellip;士农工商,廖如冰虽出身是官家小姐,却也肯去争一争蔺家少夫人的位子。 黄意真对赵叶璧微微颔首,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极是满意地道:看来我眼光不差,你穿着果然很好看,廖家那个再等八辈子也比不上。rdquo; 这话是谬赞了,赵叶璧脸有些发热,好在未施粉黛,不然方才哭得梨花带雨,这会儿定是胭脂水粉糊一脸狼狈得没法看。 赵叶秀立在一遍不尴不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