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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是我从小养的,它原来只有这么高。rdquo; 他用手在腰间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只那么点吗?那小时候一定很可爱。rdquo;赵叶璧满是笑意,甚至没有抬头看到吕辛荣的双眼,双手环抱在踏雪的脖子上,蹭了蹭。 吕辛荣嗤笑一声,可爱?你不知道这畜生有多凶。我拉它第一回打仗的时候,它和你差不多高吧,一上来就踩死了个人。rdquo; 他用力,却十分亲昵地弹了一下踏雪窄窄的脑门,踏雪不满地跺跺脚。 洗马的老兵都不敢摸它,它只认我。rdquo; 赵叶璧嘿嘿笑了一下,软声道:现在也认我。rdquo; 她的笑太干净,吕辛荣的心忽然漏了一拍。她的笑又太刺眼,吕辛荣不敢直视。 可是踏雪的娘,死在我刀刃下。rdquo; 厚重的阴云飘来,将金光闪闪的太阳遮住。吕辛荣的眸子幽暗,眼中一片漆黑,声音的温度降了下来,一如既往。 赵叶璧受惊兔子一样,张了张嘴,不知想说什么,最后乖乖把嘴巴关上。 吕辛荣自嘲地笑了一下,那时年纪轻,杀红了眼。北狄国盛产战马,我屠了他们的军营,连战马也不放过。后来清查的时候发现刚出母胎不久的踏雪,我很喜欢,就带回来养着。rdquo; 那也是一场大雪,我以为踏雪的蹄子上是雪,其实不是。所以我取了这个名字,踏雪。rdquo; 吕辛荣的目光悠远,难辨情绪。 赵叶璧松开踏雪的脖子,悄悄蹭到他身边,她仰着头能看见他坚毅的下巴曲线。 吕辛荣忽然感觉到温热,他低头愕然地看见敞开的胸口和手臂处钻来小小的身体。那是赵叶璧披着毛茸茸的斗篷,一只团子似的搂着他的窄腰。 他的手忽然无力,长长的鬃刷从指间松开落地。 脊背僵直,手握拳又展开,反复几次,吕辛荣才缓缓收拢双臂将赵叶璧圈在怀里。 他听见,赵叶璧说:那不怪你,是打仗不好。rdquo; 他的手指有些轻颤,更加用力却怕伤到她,转转手腕去揉赵叶璧头上的毛绒斗篷。 蔺洛元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爱美如他,的的确确想说英雄配美人好一副雪景图,又觉得有点欣慰冷情冷意的将军终于开了点窍。 但事情火烧眉毛,他十分不愿意做这个恶人,却不得不轻咳一声。 咳咳,吕将军!rdquo; 吕辛荣松开手,目光却冷得像箭射穿蔺洛元的大脑瓜。 赵叶璧脸色越来越红,对蔺洛元轻点头。 蔺洛元尴尬地对她回一个苦笑,然后对吕辛荣招手,待他靠近一股脑把马场出的事说干净。 吕辛荣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转身解开踏雪的绳,轻声对赵叶璧说:我去马场。rdquo; 那将军多注意。rdquo; 吕辛荣轻嗯rdquo;,翻身上马,想了想弯下身又说:刚才的,不要在意。rdquo; 赵叶璧愣了一下,懵懵地摇摇头,报以一个甜美微笑。 ** 吕辛荣和蔺洛元这一去就是六七天没有回来。 赵叶璧还是天天去医馆,只是不再带兰素,宋济再见她时也不提那事,彼此很有默契地三缄其口。 她已经能把医馆的药材记得七七八八,傍晚时分回来和黄意真一起吃饭。 阿璧,你担心将军吗?rdquo; 黄意真吃得不香,她很少同蔺洛元分开那么久,但毕竟只是少夫人,手里算盘打得再溜也很少亲自去马场。 她见桌子对面的赵叶璧小口小口吃得很香,沉不下气问道。 赵叶璧筷子一停,抿开嘴里的鸭油酥,摇摇头,我相信将军。rdquo; 黄意真被她真情实意坚定的模样弄笑,挪揄道:才嫁了几日,就说相信相信的。rdquo; 赵叶璧也不知道,所以只能笑笑。 黄jiejie要是不放心,不如去找蔺少东家?rdquo; 黄意真下意识要回绝,转念又一想,也是,她还怕人说闲话吗? 于是,两人风风火火乘着马车驶向蔺家马场。 马场看门的伙计瞪大双眼,表示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还是两个!不过一听是少夫人本人带着将军夫人,连忙放行指路。 马车驶向的方向正是不远处的高阁。 此刻,高阁里气氛凝重。 吕辛荣沉吟片刻,对蔺洛元开口道:我已经修书告知摄政王马匹中毒。rdquo; 真是凌王的人干的,他们已经嚣张成这样了?rdquo; 吕辛荣噙着轻蔑的笑,穷途末路,想拼个鱼死网破。且等着他们起兵造反。rdquo; 对了,吕将军,还有一事hellip;hellip;rdquo;蔺洛元有些迟疑,但还是将赵叶璧父亲可能中了宫廷秘毒一事说了出来。 吕辛荣听到赵叶璧出嫁前饱受嫡母欺负,剑眉渐蹙。当听到前不久赵叶璧大姐还为难她时,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他的人,也敢动? 她爹是谁?rdquo; 蔺洛元道:将军夫人的爹爹名叫赵启,我已着人查证过,赵启是翰丰元年中的状元,十六年前官至刑部侍郎,却不知怎么的忽然辞官回乡。不过也好在辞官回乡,避开了东hellip;hellip;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