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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舟嘁了一声,觉得好笑,“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他?” 吴秘书道:“可以这样说。” 蒋舟本还想说什么,江临安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说话,将手里的纸屑整整齐齐放在旁边的小桌案上,“告诉我父亲,儿子和女人,他只能选一个。” “江总知道您会说这个,他说了,他都要。” 第52章 竹林 “不是, 你没必要答应他吧, ”蒋舟厌恶地瞥了眼停车场里的那辆商务车, 小跑着跟上江临安, “我这学上不上都无所谓啊,你干嘛要答应他过年回去?” “为什么无所谓?”江临安从一片小竹林里穿过去,小竹子种地不密,但与不远处的枯树比较起来, 这边富有生机地多。下面是条暗渠, 一块一块石板砌了条路, 还没下课,安静地能听见底下潺潺的流水声,“你不考大学了吗?” “比起让你回去受委屈, 不上大学算什么?”蒋舟摘下一片小竹叶下来, 理直了,在身上擦了擦。 “只是见他一面, 又不是真的回去, 我跟他早晚要谈谈的。”江临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觉得小舟现在越来越不嫌脏了, 还往衣服上擦灰,“大学里优秀的男孩多,不见得都没你好看, 你不想去上就算了。” 蒋舟的脸一下比手里的叶子还绿,咬着后槽牙说道:“那我还非得上这个学不可。” 前面有个水泥砌的洗手台,江临安走过去, 开了水龙头洗手,是井水,有些暖意,“在这儿坐坐吧,下节课再去。” 蒋舟点了头,倚在水池边,垂眼看着江临安耳后的纹身,他总觉得那纹身性感,下面流动着的血液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他把手里的那片竹叶递到了嘴边。 江临安听着风声,又听着水声,在竹林的间隙中,他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商务车驶离了校园,身后传来清丽的小曲。 “这是什么歌?”江临安问道。 像是冬日早晨的那一缕带着暖意的微风,少见的晨光中夹杂着些许的寒意,但总归是珍贵的。而后又是夏天杨梅落进小石潭里激起的水花,杨梅是酸的,水是甜的。 最后暖意,甜意,夹杂着一起来了,回甘荡了一圈又一圈。 江临安觉得这首曲子好听,他没再打断小舟,就这么听着,不算短也不算长,不是戛然而止,而是流畅地停了,让人意犹未尽,“叫什么名字?” 蒋舟把那片竹叶放进包里,在江临安的身旁坐下,“舟安。” 江临安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他,暗自在心里笑。 “刚刚你在办公室里说的是不是真的?”蒋舟看着他的耳朵,又看着那个纹身,像是在想些什么,他没给江临安装傻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问道:“那句你是我的人。” 江临安看着水池上刻着几个字母,也不知道是谁和谁的名字,“若我说,是不愿扫你面子才说的呢?” “无所谓,”蒋舟抓过他的手,“早晚你会承认的。” 十指相扣的时候江临安说道:“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缺点什么,很空,不实在。这几天晚上我总梦见我妈,她满身都是血,一遍遍骂我,说我对不起她,答应她的事好像一件都没办到。梦到这些,就觉得有罪恶感。” 他也不是为了小舟继续在这儿读书而答应过年回家一趟的,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对于他来说,父亲这个人太贪了,利益亲情爱情,什么都想要,哪一样都不愿意放下。可对于江高寒来说,这些贪婪不过都是理所当然的,他有足够的财力和权利去获得他所想要的一切。 江临安觉得,或许是该回去一次了,有很多事当年没有处理好,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关于童姐,关于小舟和梦儿,还关于自己。 “我会逼你的,哥。”蒋舟紧了紧他的手,“从决定告诉你我爱你的时候就想好了,不管你被什么束缚着,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了,我一直这么觉得。若今晚你还梦见她,你就说是我拿刀比着你的脖子,逼你和我在一起,你拒绝不了,只能被我强迫。” “你这话里一个垃圾词都不带,我还有些不习惯。”前段时间小舟嘴里没一个好词,整天不是上床就是□□,他在短短的那几十个小时里突然就对这些词免疫了。 蒋舟笑了出来,戏谑道:“我哪敢啊,万一你又脱裤子,又是几天不理我怎么办?” “混账东西就该混账着来治,”江临安把手抽出来,故意在衣服上擦了擦,“从今天开始,不许再动不动就牵我的手。” “啊?”蒋舟惊讶道:“为什么啊?” “男朋友才能牵的,你是我男朋友吗?” “弟弟不行?” “得是脑子里没有龌龊想法的弟弟才行。” 蒋舟叹了口气,一脸无奈,但是又拿人没办法,只好妥协,“那这也太难了。” 看来晾他几天是有好处的,至少稍稍学会了什么是收敛。 “以前你说国内的音乐学校不好,要去国外留学的,现在怎么不肯了?” “离不开你了呗,”蒋舟两只手撑在身后,“以前觉得读书没意思,只想弹琴,但和你比较起来,我更想努力一点,你在哪我就在哪。” 他看着江临安的脸,也不知道是想在上面看出些什么来,“上次把衣彬揍了一顿,回家之后我不是挨了打吗?你猜是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