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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沉闷已久的雨终究还是落下了。 第123章 在医院接受治疗,林见樊醒来时看到母亲关切又心疼的脸,憔悴又疲累。 他第一次被母亲紧紧抱住,母亲的眼泪晕湿他的病号服。 幸好楼不高没有生命危险,但和林见樊交谈后林妈发现林见樊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因为林见樊沉默寡言,一点都不像以前活泼开朗的样子。他不笑,问他问题回答也有些迟钝。 一开始林妈还以为是摔着脑子,可医生说绝对没有这回事。 心理医生和林见樊聊了许久,林妈在外边焦急地等待着。 心理医生和林妈说:“我问你儿子问题时,他回答过我一句话。” “是什么?”林妈问。 “他说这世界哪有什么自杀。” 这世界哪有什么自杀,只是被世界所杀害而已。 林见樊小声又默默地说出这句话。心理医生和林妈说:“见樊其实很懂事,但内心也很脆弱。从他的回答中能清晰感觉到,他总是一个人,他以前是寄宿学校,又被欺负,他很孤独。”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林妈问。 心理医生看出林妈是个不怎么带孩子的人:“这就是看你们的了,我只是个心理医生,刚接触你家孩子,也刚接触你。” 林妈下决心辞掉林见樊出事以来一直犹豫不决要不要辞掉的工作,她决定回家陪见樊,陪见樊一起讨回公道。 一个母亲的愤怒不可小觑,林妈辞掉工作后努力学习相关法律知识,一边照顾林见樊一边还得瞒着林见樊的奶奶,说见樊只是不小心摔着了。 奶奶腿脚不好,却坚持要来看他。老人家对孩子的喜爱是不停的,什么好的都想留给他。 奶奶一来又是剥香蕉又是削苹果的,林见樊吃不下也得吃。 奶奶是个有趣的老太太,她削着苹果皮对林见樊说:“我这么大年纪给你削水果皮,本来应该你给我削的,看在你生病的份上。” 这是一个狗狗吃不吃果子都得争的老太太。 林见樊笑起来,林妈在病房陪着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笑。 林妈抹着眼泪借口说上厕所跑到厕所用纸巾擦眼泪。 给老公打个电话,林爸安慰:“我马上就回来了,机票已经定好了,这边都已经成功了。” “儿子重要还是你的工作重要?!”林妈哭着问。 “我这不都定好机票了嘛,马上就回来了,项目都到最后了,我不能走啊,这也不能怪我啊。” 林爸不能脱身,心里也是万分焦急。林妈也懂,可是一哭起来控制不住情绪。一下担子全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好不容易看到自己儿子笑一下。 林妈控制不住地对林爸说:“你给我快回来,你再不回来儿子跟谁姓我不知道,反正不跟你信林!” “你这又怎么了?我不赶着回来嘛,我知道你辛苦……” “知道有个屁用,你只知道说知道知道,有个屁用!” 成年人的奔溃只有自己知道,回到病房的林妈和刚出去时一个样,看不出骂过自己老公也看不出哭过。 送奶奶回家,林妈又想和林见樊谈心,却发现怎么也谈不进林见樊的心里,能感觉到他们的话题是在表面徘徊,她无法取得林见樊的信任,走进他的内心。 朱胜泉在林见樊住院时来看过他一次,他没有进去,在病房外被林妈看见,朱胜泉没有说明他是林见樊的同班同学,他不敢说,因为他看到林妈听到学校的名字就已经换上警惕的目光。要是说自己是林见樊同班同学怕是花都不会收。 朱胜泉一转口撒了个谎,林妈看他一身正气让他进去坐坐,也许有朋友的看望林见樊不会那么孤独。 朱胜泉却直说不了不了,让林妈收下花就急忙走人。林妈将花带进病房时,林见樊正在睡觉。林妈把花插进花瓶,林见樊一醒来林妈就告诉他刚刚有朋友来看他。 朋友? 哪个朋友? 初中的朋友? 林妈拿来花束上的卡片给他看,朱胜泉连姓名都不敢留,只留了一个日期。 林见樊以为他被朱胜泉救下的那个日期。 林见樊一看就知道是谁,玻璃花瓶被推倒,花瓶里的水撒落一地,花瓶碎裂的玻璃渣躺在洒出的水里。 林见樊看到卡片突然发疯,摔掉花瓶又开始抓自己的头发。病床晃荡,床单滑落,林妈急忙按下呼叫铃叫来医生,看医生cao作好一会林见樊才恢复正常,不久后睡去。 有过这一次,林妈受到惊吓,再也不敢接受不认识的人的探视。 自己老婆变得神经兮兮,甚至开始质疑他,林爸因为林妈脆弱的神经和她吵过好几次架。 林见樊不知道学校的事怎么处理,母亲不告诉他,他像在病房里与世隔绝。 他不知道对方家长提出给他们赔偿,想用钱息事宁人。 他不知道他辞掉工作的老妈不止在工作上风风火火,在对待想用钱私了的家长也是刚硬做派。 林妈对那些家长说:“你们这是在用钱羞辱我,羞辱我作为一个母亲保护孩子的权利。你们也是在羞辱我的孩子,羞辱他正直的品格。” “我很庆幸我家还有那么一点钱,够我支付见樊的医药费和看心理医生的费用。如果我没有钱,我的孩子又躺在医院,我可能会接受的吧,但那也是背叛了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