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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开到酒店 ,兰凌均倒还是如往常一样开门下车进了酒店大门 。小唐松了一口气就去停车。

    直到回到空荡荡的酒店房间,兰凌均那一直紧绷着不外泄任何情绪的保护壳一下子垮了,严羽珂在包厢里和人说的话一字一句不停在他耳边循环。

    其实从他说出来的时候,兰凌均就知道是真的了。临清折反常地一连忙碌了好几天,想必就是如严羽珂所说,两人见面然后定下了合作的计划。

    他一直小心翼翼充满侥幸地保守的秘密在他自己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秘密了。合作……临清折和严羽珂……临珏和白练……

    兰凌均整个人如同xiele气的皮球一般倒进被子里,不时地拿手擦难受的眼睛,也许惺惺相惜的好友是他怎么也阻止不了的……一切力气都是无用功。

    眼泪越来越多的从眼眶里滚出来,手机上没有新消息,但是兰凌均不敢给临清折打电话了。

    他要怎么说?又是只能质问吗?那只会把临清折推得离他越来越远,到最后不愿意理他。可是兰凌均深深明白,自己除了那股趾高气扬的质问语气,根本不会其他的方式。

    他把手机推得更远了一下,翻身把脸埋进被子里。

    前世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此时全都一蜂拥地涌上来。

    兰凌均还记得,他和临清折的最后一次吵架。那场架之前他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临珏,但是后来才发现,临珏根本不喜欢那样,一点都不喜欢。

    那时候他把因为是罪臣之后所以本朝没有办法入仕的临珏养在侯府里已经养了快两年。

    小侯爷在最初的相遇中给临珏留下的印象太过嚣张跋扈,于是他得到了一张两年的冷脸。

    而兰桢绝对不是受委屈的性格,临珏这样对他,他就会回敬得更过分。把从小到大被众星捧月的那份跋扈全数使用在了临珏身上。

    他看不得临珏在侯府对着自己冷冰冰不理睬,出了侯府却和那些读书人笑得如沐春风畅所欲言。兰桢并想不到高级的办法,他只能用最粗鲁的办法——就是把临珏关在侯府里。

    京城气氛的急转直下,是在已经年近古稀的皇帝生病了之后。太医每天围着御床转,也没见什么成效。

    后来京城忽然来了一位名声在外的神医,马上就被请进了皇宫。

    但是兰桢听到的,好像神医去了也没有什么起色 。

    某日来旨意,召兰侯进宫。兰桢走进皇帝的宫殿的时候,床榻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生育了最小皇子的继后,另一个面生的,想必就是那位神医。

    继后和兰家有亲戚关系,皇帝又一直很偏宠兰桢。看见那个慈祥的老人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兰桢心里有些难受。

    直到继后代替皇帝宣布了口谕,兰桢才明白召自己进宫是为什么。

    神医能救皇帝,但是需要一味非常罕见的药材。

    如果只是罕见也就罢了,在天下各处张贴告示,没有用金银换不来的。

    但是不光罕见,而且他生长的地方在靠近西北一处各方势力混杂,敌国、土匪盘踞之地。而他们都深知,是无法从敌国那里买到这种药的 。

    唯一有可行性的办法,就是让一支精兵悄无声息地潜入,不管是要流血也好、还是要偷窃也罢,都要将那种长在险峻崖上的药草带回来。

    兰桢面无表情,答了一声“臣遵旨。”

    他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太子,焦急地等在宫殿门外。和兰桢颔首示意,便转过头去了。

    兰桢虽然是继后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不光是拿到药草的几率最大,而且因为他的忠诚最让人放心——对现在御座上这位皇帝而言。

    不过仅凭兰桢一人绝无可能,又连日在宫中贴身侍卫中选拔信得过的精兵。

    那时候兰桢对继后的做法有些奇怪,在他看来无论是军队还是侍卫只要挑选最得力的人就好了。但是后来,他才知道继后已经预料到了很多事。

    这一去,虽然势必要把药草带回京城,但兰桢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了。如果是以前,他不会有多余的想法,但是现在,想着还在侯府住着的临珏,兰桢就觉得京城的空气很闷。

    还没出发前,在酒楼和狐朋狗友的聚会中,兰桢忽然听到了隔壁熟悉的声音,是临珏。在隔壁房间,正和友人谈天说地。

    本来还在笑着的兰桢表情马上就变冷了,但他竟然不敢去踹开隔壁房间的门,让那惬意的笑声中断。

    而兰小侯爷的朋友之所以被临珏称为“狐朋狗友”,那也真的是因为他们都习惯了在京城里横行霸道,的确不是什么善茬。

    见到小侯爷不高兴,再一听隔壁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场大半人都懂了。

    兰小侯爷包养了个人包养两年都没有上手的奇闻更是在圈子里早就传开。

    那天兰桢压下怒火,骑马回侯府的时候,其中一人忽然笑着对他道:“阿桢,你就回去吧,我送你一份大礼,你在家好好等着。”

    兰桢眨了眨眼睛,没懂他什么意思。不过他们经常送自己一些金贵稀有的小玩意儿,兰小侯爷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等他在侯府里跺着脚发了半天脾气的时候,看到被人装进马车送回来的临珏,兰桢忽然福至心灵,懂了。

    临珏往日清冷的脸上今日却燥红无比,眉头紧紧拧着,好像非常难受,一直在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