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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两手轻轻放在玻璃上,上下抚摸。 严恺邺不用看表情,便知道江鸣恩在想些什么。 抬臂抓住他的手,严恺邺拉着人就往店里走。 “这么多漂亮的睡裙啊……哇,看起来挺美的诶?要不要老公给你买?” 严恺邺笑着调侃江鸣恩,心里却着实期待着,能亲眼看到对方穿裙子的样子。 江鸣恩回握住他的手,不甘示弱地一挑眉毛,提出了条件,“没问题啊!你穿,我就穿,这买卖划算吧?” “……” 严恺邺猛然沉默。 他身为一个铁骨铮铮的Alpha——二十四年了,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风格的服饰。 他也未曾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需要做出类似的抉择。 第7章 晕血 沉默了许久,严恺邺仔细想了想:睡裙嘛,平时也不需要穿出门。只在家里,穿给爱人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于是严恺邺一咬牙,狠狠地下定决心道:“……可以。” 江鸣恩得逞了,一勾唇角,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就说定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他用小指头勾住严恺邺的,又用力地摁了一下对方的大拇指,进行“盖章”。 严恺邺见大局已定,与其闷闷不乐,不如好好享受其中的乐趣。 他反拽着江鸣恩,走到纺纱蚕丝布料区,抬手一指某一款大红色的布料,询问道:“这个颜色,你喜不喜欢?多做几套吧?” 江鸣恩将脑袋往严恺邺的肩膀上一搁,嘟起嘴来,轻轻啄了一下这人的耳尖,腻腻歪歪地说道:“都行,邺哥哥眼光真好。” 其实他刚进店里的时候,就被这颜色吸引住了,没想到还真有人能懂他。 “那行,你喜欢就好。”严恺邺挺满意地颔首,招来服务员,郑重地说,“就用这个布料,做个……嗯,五套睡裙吧,花纹、样式都不要重复。” 服务员上前一步,恭敬地应声:“好的,先生。花纹保证是本店的全新设计哦,绝对不会跟别人家的衣服相撞!” 江鸣恩倏然一愣:“???” 不是说好裙子只穿一次的吗? 咋还连续一周不重样了? 这?怎么跟他想象得不大一样啊? 难道是他走错片场了? …… 严恺邺回过头来,看了江鸣恩一眼,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闷,“怎么了?‘甜美小O’为他帅气多金的老公,多穿几次裙子都不愿意的吗?唉,有点难过了。” 说罢,他佯装出一副受伤的神情。 江鸣恩被这人的自夸给“恶心”住,不过自己创的梗,黑锅也得自己背。 他嗫嚅半晌,才小声地说:“行、行吧,我同意了……好了好了,整一个小委屈的表情干嘛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来着!嘿,你不准扁嘴巴,给我笑!” 他两手举起,快速地掐住了严恺邺的脸颊。 严恺邺轻哼一声,顺势凑了过来,亲在江鸣恩的唇上,又轻得不能再轻地咬了一口。 “早这么乖不好吗?” 与“正经严肃、万事万物无所畏惧的外表”完全不同的是,严恺邺晕血。 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救命啊!就算我从窗外跳下去,就算吃药没用,发高烧而死,我也绝对不要打针啊啊啊!求求了,放过我吧?”星人。 最令严恺邺恐惧的是,怀孕四个月的孕夫不得不产检,产检不得不抽血,而抽血,又不得不使用粗粗的针管。 严恺邺感觉自己距离原地去世,只有那么一点点——小小迈上一步,就可以达到的距离。 泰恐怖辽。 他学着江鸣恩平日里看鬼片时,吐槽的语气,在心里抱怨道。 方一踏进医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令严恺邺感到万分不适。 其他的项目三下五除二搞定,最后只剩下…… 千拖万拖,可惜时间冷漠至极,完全不受严恺邺一人掌控,“最终危难时刻”还是一样会来临。 前面的孕妇们都抽完血了,她们脸上的表情镇定依旧,不见半分惊慌,按着胳膊上的止血片,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休息。 下一个就是严恺邺。 “……” 要抽三大管的血。 想吐。 一瞥见那些玻璃管里的红色液体,针管尚未扎进去—— 严恺邺已经开始头晕眼花了,还附带着生理性的眼泪,无可避免地犯恶心。 “……” 想吐。 非常想吐。 严恺邺面色苍白,薄唇毫无血色。 他默默地,从前排移动到江鸣恩身后,无力地将脸颊,贴在伴侣的背上。 江鸣恩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过身来,将人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严恺邺的后背,一连声问道: “我的天,你的脸色怎么差成这样?是不是晕血?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呢?宝贝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我们先不抽了吧?去旁边坐着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实在不行的话,今天就算了……” 严恺邺任由江鸣恩抱着自己,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嘴唇发白,哆哆嗦嗦好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