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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他是个男巫。

    于是班西睡得好好的被这个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梦的东西吓醒了——我们得知道通常男巫和女巫的比例是一比一万,换句话来说罗斯巴特家的祖先,除了最有名的那位,其他全都是女性,抹着眼泪一起对他念叨的杀伤力非常可怕。

    而且什么欣慰落泪非常不真实。

    毕竟他是个男巫,还是宁肯被流放也要坚持独身主义的男巫。

    要是几百年前,他这种叛逆是要被灌药关小黑屋的。

    揉着睡了一觉还在抽痛的额角坐起来,班西两眼呆滞地回忆了几秒自己的糟糕梦境,被手边蹭来蹭去的动静打扰了思绪。

    “奥吉莉亚,别……”

    ……闹。

    因为吵闹被赶到门外的奥吉莉亚,发出超大声的冷哼。

    感情没有了!背着我吸猫的你再也不是我爱的大孙子了!

    班西发现自己手边分明就是那只时常造访的黑猫,正团成一团在他身边趴着假寐,见他醒了还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

    营业性的蹭蹭,生疏僵硬得被别的猫看了要嘲笑。

    但班西被别的猫这么蹭过吗?

    当然没有。

    所以他眼里再没有比这只黑猫更迷人可爱的猫,受宠若惊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罗斯巴特家针对猫猫的反应预演里,可没写被可爱猫猫蹭蹭撒娇要怎么处理。

    黑猫也没有等他反应,自顾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踩着班西的被子坐到他面前,打量着班西的脸。

    好好睡了一觉后班西看上去没那么憔悴了,眼睛里的红色淡下去一些呈现出通透的粉棕色,睡眼惺忪有点冒傻气的样子,看起来比平时礼貌的疏离要亲近很多。

    黑猫尾巴尖在被子上一摇一摆,粉色的鼻头动动嗅闻一番班西身上的气味,确认了班西已经恢复了精神,满意地用爪爪拍拍班西的手臂,转身跳下床。

    他得趁着班西洗漱好上班前回去,还得装模作样的看两页《神秘生物大百科》,装作自己在香火供奉中过着勤奋学习心无旁骛的生活,而不是装猫撒娇还爬了班西的床。

    啧,这服务范围听起来就很娇娇。

    至于至今还认为天狗是犬科异兽的班西没有任何怀疑,还稍微感动了一下时律热爱学习的精神。

    这里要说一下,班西来华国之前还是认真学习过华国这边神秘界的知识的,某些特别冷门的他可能不知道,可《山海经》这样的科普类读物他是当教材研读的。

    《山海经·西山经》中记载,阴山,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首,名曰天狗。

    唯一的问题在于,班西的中文水平还没办法支撑他读懂这么复杂的古文,所以他买的是英译本《山海经》,而不巧那本里面由于种种文化差异,以及“狗”这个字的误导性,译者将“狸”错误翻译成了“狐狸”。

    众所周知,狐狸是犬科动物。

    所以班西一直认为时律的原型是只黑毛白脑袋的大狐狸,还观察过发现时律果然更喜欢吃鸡rou味道的零食。

    狐狸吃鸡,毫无逻辑破绽。

    班西半点没联想到那只每次能吃掉半包鸡rou条的黑猫,跟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的时律打了声招呼,坐下来开始今天的工作。

    他用很不错的价格招募到了居住在申市不同区域的两个妖怪小团体和一个游魂小团体,总共一百五十余人组成万圣巡逻大队,在万圣节前后五天分区巡逻,有任何情况立即汇报。

    这些小妖怪和游魂的实力都还马马虎虎,普通人撞上了也要倒霉一段时间或者大病一场,但胆子都不算大多是小市民心态,以前万圣节闹一闹也不敢有大动作,倒也难怪管理中心那边没怎么太当回事,。

    班西许诺了他们一大笔香火外加供奉若干,干得好还有额外奖金提成可以拿,万圣巡逻大队的三个小分队的头头也很懂得道理,知道班西这么豪爽的金主爸爸可遇不可求,因而一个个拍着胸脯跟他保证这事妥妥的。

    他们不光提前规划好路线踩好点,还靠着多年万圣节搞事经验各自分配好能力范围内的负责片区,争取多多处理各种事故把事情办得漂亮,好在雇主面前显显本领。

    这些少说活了三位数的家伙都精得很,知道班西在本地没什么人脉,他们努努力就可能不只是万圣节一锤子买卖的事情了。

    ……

    转眼,万圣节到了。

    “今天应该叫做万圣前夜。”班西纠正时律的说法,手上调试着从仓库里拿出来的扫帚。

    咳,飞天扫帚。

    本地妖怪不计较时候,从几天前就开始参与进人类的万圣活动,索性在巡逻大队的盯防下没有出什么事情,只是给网络增添了一两个万圣节闹鬼的都市传说,在大氛围下嘻嘻哈哈就被糊弄了过去。

    而今天就是外来神秘生物活跃的时刻,那些家伙基本遵从着古老的习俗,万圣前夜开始才是他们释放天性的时刻,也正是班西要绷紧神经不能再在办公室里等汇报的时候。

    于是他拿出了自己的飞天扫帚,还很配合万圣节情调地在扫帚头上安了个蝙蝠标志,试图玩个梗。

    “走吧,要去夜巡了。”班西跨坐上飞天扫帚,对着时律压低声音,“要坐我的蝙蝠车吗?”

    时律:???

    他注视着硬邦邦一看就很硌的扫帚柄,果断摇头,“我可以自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