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页
但沈望舒实在是忍无可忍,猛地后退一步,也不管这个人是谁了,瞪圆了一双眼睛望着他,打定主意是要在这人还有更过界的动作后暴起反击。 好在沈千峰也不想怎么样了,似乎是被他的反应逗得很愉悦,将手一收,又慢条斯理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笑得十分残忍,“被说中了吧?那可有些不妙啊。岳少侠如此艰难地才娶到江姑娘,新婚之夜竟然如此萎靡不振,江姑娘又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你说,她会不会一怒之下……刚拜堂就和离了?” ……最好别让我知道是哪位少侠,否则还真是不能直视啊。沈望舒咬住下唇才没笑出声来。 不过沈望舒也终于弄明白了,沈千峰的那首词,不曾唱错! 哪里是他对一位佳人求而不得啊,狗屁!那分明是他和一位少侠有了惊世骇俗的私情,只是这位少侠幡然悔悟也好,悔不当初也好,是不想再与沈千峰有瓜葛了,便迎娶了一位妻子。可看这情形,沈千峰……去人家洞房里闹了? 沈千峰都这年岁了,那位少侠应该与他差不多的年纪。而那一代的少侠里,成亲当天出了点岔子的,似乎只有…… “沈兄弟?小沈……沈望舒!”正在恍惚间,又听见叶无咎叫他了,沈望舒这才自混乱不堪的记忆中猛地回神,便见萧焕一双虎目灼灼地瞪着自己,当即一个激灵。偏偏叶无咎还似乎什么都没觉察,“你这问话问了一半,怎么就走神了?松风掌门怎么了?” 哦对,刚刚是他在问萧焕亲近的长辈是谁,想必这人就该是岳正亭。 “叶兄,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沈望舒淡声说着。不看也知道,叶无咎肯定现在眼神都不对了。 只是他还得接下去继续说,“萧少侠,方才我夜探涌波山庄,发现了一些线索。可事关阴私,还得烦请您跟我找个僻静的地方说。” 作者有话要说: [1]为清代词人陈维崧写给他的同性恋人徐紫云的贺婚词《贺新郎·云郎合卺为赋此词》。他们俩的爱情故事在当时几乎是人尽皆知,徐紫云是当时的名伶,和明末清初词坛第一人陈维崧有九年的感情史,只是后来徐紫云迫于压力,不得不娶亲,所以陈维崧才写了这首贺婚词。陈维崧对徐紫云用情很深,在徐紫云成亲甚至是过世之后,还为他写了很多首词。 第61章 章十·水姻 在进这间卧房以前,萧焕的一颗心都在不能自抑地剧烈跳动,可如今,却也与止水相差无几了。 按照沈望舒的想法,虽然萧焕和掌门一脉十分亲近,但到底韩青溪和岳澄才是张门弟子,有的事萧焕并不一定知道。岳澄的性子那样,沈望舒也懒怠跟他多说,便只叫了韩青溪来商议。 韩青溪烹得一手好茶,正适宜何人谈天时饮用。 余杭一带的人,最爱饮绿茶,清淡悠然,带着一点苦涩,在舌尖滚过两遭,慢慢变作甘甜。这样一盏下去,怎样火热的情绪都被悄悄地化开了。 “失踪的女子的确都在涌波山庄,”沈望舒却不爱饮绿茶,只放了一点点青盐的茶汤委实太清淡,不太合他饮惯了生姜、茱萸的口,豪饮一盏,便浑不在意地放到一旁,“可这与松风剑派无关。劫银子的也多半是他们。” 早在几日之前其实萧焕与韩青溪就确定了,毕竟看那样的做派,想必是办老了的。但到现在他们还没上门去兴师问罪,便是因为翠湖居与绿萝坊的弟子尚在追查人口失踪之事,不便打草惊蛇。有了沈望舒这话,几乎就可以成为他们放手一搏的证据。 不过人口走失之事并不是他们在管,有了消息沈望舒也是该告诉秋暝才对,为何要把他们悄悄叫过来说话? 尚在疑惑之时,沈望舒又淡淡地开口了,“只是二位,依在下之见,这位薛无涯薛老板,所图甚大啊。” “何意?”萧焕神色一凛。 “此前在洪涛水寨,巫寨主便不信几位当真是为了泰兴镖局之事而来,毕竟潇湘与余杭相去甚远,即便吕益信不过明月山庄,前去洞庭还能请到绿萝坊;假使吕益又瞧不上女流之辈,信不过绿萝坊,顺江而下还有襄台派、翠湖居,哪个不比松风剑派更近?这些他都信不过么?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沈望舒到底是做惯了上位者,在明月山庄隐忍,只因不想和常沂这样的蠢货多费口舌,但遇上萧焕与韩青溪,则又变得强势起来。 这个问题当着巫洪涛和苏闻便讨论过一次,没个结果。毕竟松风剑派是第一正派,附近的人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总会上门求援,掌门长老无有不允的,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韩青溪给沈望舒又添了一杯茶,“沈公子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吧。” “方才去涌波山庄查探,除却听闻那里囚|禁了被掳来的女子,还见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沈望舒轻敲桌面,“他与薛无涯见面,言谈之间,在下得知前几日咱们使计想套出线索却损失惨重是因为薛无涯亲自出手了,就是为了要我与萧少侠的性命。” 萧焕浓眉一拧,“当真?” 沈望舒淡淡地乜了他一眼,“萧少侠只管回忆他的招式就是了。” 韩青溪也吃惊不小,握着杯子的手还有些发颤,但总算还镇定,“这倒也不错,我与阿澄到沅陵的第一日,便是想打探远运船行的消息,便听见老板与一神秘人物在密议。想必如今沅陵的事,也不是这位薛老板一个人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