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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沂扬唇一笑,不置可否。 看样子便真的不是陆灵枢了。也对,按照他的脾性,也是不屑于计较一群哑奴的生死。不过也正是如此,却越发让人紧张——既然不是陆灵枢,还能是什么人也被牵涉其中? 萧焕果断压低声音道:“看来危险,我……便放信号求援了。” 韩青溪稍稍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了他所请。 一支烟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吓得常沂一退。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常沂有轻哼一声,“好啊,知道叫人了。不过叫人来也没用,不过是自投罗网罢了。” 众人都屏息凝神瞧着常沂下一步的动静,但他似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只能悄悄回头看着下山的山道,低声咒骂道:“该死的苏慕平,怎么还没来?” 苏慕平!沈望舒闻言神色一凛,再次飞快地思考起来。 萧焕等人也很焦急。 配置能让人失去神志的药,应当是费时也费力的,需要大量的银钱与药草,所以当初才会让薛无涯干起了打劫的勾当。明月山庄家底也不厚,方子还改良过,消耗应当更大,断不会只为了炼制这么几个哑奴而已,连他们几个都能轻而易举地剿杀…… 所以把这些个药奴安排在此的目的是什么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山道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声嘈杂,隐约能让人听见“遣散”“归家”等字眼。 然后他们听见苏慕平的声音,“是这样,家师决定遣散门下弟子,关了明月山庄,所以也需不着人来侍弄药草了,这才遣了他们回去。明月山庄不大富庶,也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只有这些,还望各位……莫要怪罪。” “苏神医这是什么话呢?老父因为口不能言,与人相处也不大方便,就不能外出做工,家里还得多一口人吃饭。庄主这些年请老父做工,不光解决了他的食宿,还有好大一笔贴补,我们都不知道改怎么感谢才好呢!”有一汉子大声说道。 听见山道上的说话声,常沂喜形于色。 于是众人立刻就懂了他的盘算——先令他们杀了哑奴,纠缠一阵之后尸身恢复原样,再引着哑奴的家人前来,见到这样的情形,怎么肯依? 哑奴的家人都是普通的百姓,这是料定了沈望舒他们并不敢与之动手。 “好重的血腥味!”众人听见苏慕平高声道:“诸位且退,前头恐有不测……你们怎么在此?” 两厢猝然打了个照面,一群武林大会都见惯的少侠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对面的一众哑奴家人里,男女老少皆有,俱是满面淳朴。看起来这些果然都是城中最寻常的百姓,身着粗布麻衣,颜色灰暗,有的甚至还带着没来得及掸去的泥点。 其中有一人眼尖,一下子就看清了满地的狼藉状况,当即就尖声叫道:“天呐!杀人了!” 他这一喊,其他人先是茫然去找,然后也跟着此起彼伏地尖叫起来,喊得人脑仁都疼。 最后还是苏慕平佯装冷静下来的样子,喝问道:“谁干的?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常沂立刻努了努嘴,“这还用问?血衣兵器俱在,他们抵赖不了。” 于是有一汉子大怒,当即就扑上来,因见萧焕、沈望舒与谢璧这些年轻人各个挺拔不凡不敢招惹,便一把扯住了柳寒烟的衣袖,高声道:“你们凭什么动手杀人?我娘他惹你了?看起来漂漂亮亮斯斯文文的一个姑娘,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这位兄台你先放手,此间有误会,你先莫要激动!”柳寒烟讨厌旁人碰她,尤其是个这样脏兮兮的汉子,眉心叠在一起,却不敢用力去甩。 那人见柳寒烟有所顾忌,反倒更加肆无忌惮,污言秽语地辱骂起来。 沈望舒见状,朝柳寒烟使了个眼色,旋即手腕一翻,剑芒闪动之间,竟是贴着那汉子的手指,将柳寒烟的半幅衣袖削了下来。 切口整齐,动作干净利落,动手得猝不及防。那汉子握着衣袖退了一步,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退了个赶紧。 “兄台,你方才的举动,真是正儿八经地把人得罪了,她要是真的心狠手辣,你如今早就躺下了。”沈望舒冷哼一声,“毕竟杀你吧,或许比杀你老娘还简单些。” 倒不是沈望舒刻意侮辱他,而是方才他感知那汉子拽衣袖的力道,的确不如方才那一群怪人偷袭的力道大。 只是那汉子就受不了,认为是奇耻大辱,气得脸色都青了,怒道:“小白脸胡说八道!” “小白脸?”沈望舒兀自笑了一声,然后阴测测地道:“是啊,小白脸刚刚可是差点把你的手也给剁了。不过放心,就那么一下而已,干脆利落,也没多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明天有事要出一趟远门,很大概率后天都不能更惹,不好意思呀 不过!我会尽力争取一下的!! 第250章 章三十·垂危 “望舒,你这意思,是还想在明月山庄的地界上动手杀人?”苏慕平旁观许久,最终淡淡地说了一句。 沈望舒冷眼看他,“看到这一地了吗?这么多都杀了,也不差这一个。” 萧焕知道他是脾气上来了,连忙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不过自己的脸色也未见得就比沈望舒强了多少,“苏慕平,这些哑奴,是你们弄成这样的?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