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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去拍严昭的脸:“小昭哥,小昭哥。” 严昭应声醒来,正要高喊,就被林鹤鸣做个收声的姿势堵上嘴,很是欣喜的说:“少爷醒啦!” 林鹤鸣伸手指向周世襄,低声道:“别吵他。” 严昭立刻噤声,依照林鹤鸣手语的指示,蹑手蹑脚的去门外给他端来一碗糖粥,先给他充饥。 林鹤鸣活了二十几年,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没受过这门子的苦,一想起前些天自己在梦里馋一碗糖粥,他就觉得自己异常凄惨,简直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 草草喝完粥后,严昭伺候他吃下止心痛的药,就被打发回房间睡觉去了。许是他走的声音大,他前脚出门,周世襄随即醒来,走到林鹤鸣床前坐下,温柔的开口道:“不痛了吧?” 林鹤鸣陷进他星光揉碎的眸子里,笑说:“不疼了。” 周世襄微微一点头,忽然拉起他的手,向后一挽,将他压在床上动弹不得。林鹤鸣知道他是要秋后算账了,想要挣开,却发现他的双手像两只手铐似的,将他箍得死死的,就只好软下声音,火速求饶:“宝贝儿,我疼。” “我还没动手呢!”周世襄又是用力向下一压,已然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他一回,不论他撒娇撒泼,都免不了。 林鹤鸣明白自己是在做困兽之斗,他无论如何是打不过周世襄的,但他们之间,他不在意输赢怕,更不在意面子。为了自己不被教训得太惨,他又是开口求饶:“我不敢了,你原谅我!”他认为这样很能增加一点生活的趣味。 周世襄阴森了表情,手上更加用力,冷笑着教训他:“你好大本事啊!一言不发的跑下山,急得我寝食难安,到头来听说你被抓进土匪窝,赶去救你,你倒意气风发的打烂了别人的膝盖。”对于前两天的情况,他完全不敢想,若是自己晚去半天,会发展成什么样。 话音刚落,还不等林鹤鸣认怂,他就一把扒下林鹤鸣贴身的短裤,对着那白嫩的屁股蛋就用力两掌:“你个欠教训的臭小子!和我吵两句就跑,也不想想,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到哪儿去!” 林鹤鸣先是晃动身体以示反抗,最后索性不动了,由着他打。周世襄见他咬着牙不喊痛,更加怒了:“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 “什么?”林鹤鸣心里纳闷,给你打还不好,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周世襄回身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根木尺,照着他那屁股就用力的打下去,林鹤鸣吃痛,立时惊呼一声:“我不敢了!”周世襄却丝毫不泄力:“你这是无声的抵抗!” 林鹤鸣私以为他对自己缄口不言很有意见,所以不顾形象的痛呼起来,起初是为了应和他,发展到后来是真的痛,比他捱爹打的时候还要疼。他光滑的屁股蛋上光荣的留下“离家出走”的烙印,最后竟是真被打得涕泗横流,用尽全力从周世襄身下挣扎出去,缩在被子里低声说:“别打了,我疼。” 周世襄对此见怪不怪,知道他惯会伏低做小,所以一时没有生出心疼的意思,只一味的教训他,希望他能长个记性。 林鹤鸣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衣,被扒了裤子打,现在两个屁股蛋都是火辣辣的疼,他摸索着伸手提上裤子,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他要抹眼泪,周世襄就跟着滚上床,到他面前,用手臂枕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睫毛像一扇小扇子似合上:“下次别胡来了。”他伸手去摸林鹤鸣的脸,很是怜爱的擦去他的眼泪,然后把他搂进怀里。 林鹤鸣的技俩奏效,立刻做乖宝宝状趴在他身上:“我记住了。” 他记住这被打的滋味了,下次他也要打回来的。 周世襄给他守了两天夜,很是困倦的点点头,将嘴巴凑去他脸颊上轻轻一吻:“你好了就回吧,督理不亲眼见到你不放心。” 林鹤鸣心中一动,摇头摆尾的凑上去靠在他胸口上,手指顺着他的额头划过鼻梁,最后在嘴唇上停下,用手指在那两瓣嘴唇上轻点,他的指尖凉凉的,搞得周世襄有些心猿意马。他伸手去握住林鹤鸣的手,仍然微合着眼:“别闹了,我好累。” “你是不是不讨厌我了?”林鹤鸣看了他一眼,翻个身,声音极低的说:“我怕你还讨厌我。” 周世襄觉着奇怪,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流露出讨厌他的意思了,遂问:“你怎么这样认为?” 林鹤鸣一努嘴,环抱双臂,睁大双眼望着屋顶:“你不愿意跟我一个人好。” 孩子话。 周世襄心里暗暗地想,我要是讨厌你,那何必为你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彻夜难眠呢?不过他不好把这话说出口,因为他不想将自己和他永永远远的拴在一起,在他还不能把江石从自己心里真正放下前,他不想再让这个小孩去吃那无所谓的醋。 “睡吧。”他逃避的说。 林鹤鸣被打了这一场,自觉睡意都被打得没了,所以不想睡。他从床上翻身,披上周世襄的大氅,走去楼下办事处里找了一本张恨水的小说,食不甘味的捧着看起来。 周世襄躺在床上,四周静悄悄的,他反应过来,刚才对林鹤鸣好像下重了手,并且他不知道自己怎会永远囿于他身上桩桩件件的小事,也许这个人对他也是特殊的。 想到此处,他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起了点微妙的反应,他看着门外的一点灯光,摇摇头,蒙上被子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