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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默吟也是个糊涂人,听不出钟蜀珩的言外之意,复坐回椅子上,手里开始卸妆:“小林先生怎么跟他搅在一起了?”林鹤鸣先前与他见过几次,对他的态度都是温暖随和的,在他心里,林鹤鸣是个真正的绅士。 他不会将这样的绅士与周世襄联系在一起。 钟蜀珩靠在椅子上,望着镜子里的夏默吟忽然笑开了:“周世襄是林家的狗。” 这话让夏默吟极不受用,他的脸垮下来,随即恢复如常:“他跟我没关系。” 钟蜀珩捕捉到他轻微的表情变化,忽然从心里升出一阵恶意,然后就控制不住的笑起来:“那么等你卸完妆,咱们去陪小林喝一杯。”说完,他怀疑夏默吟质疑他的意图,于是补充一句:“他在家里关了很久了。” “小林先生也真够可怜的呀。”夏默吟甜甜一笑,打趣道:“都是纨绔,怎么人家就干干净净的,你就那么会玩?”夏默吟对着镜子细细打量钟蜀珩一番,生得并不比自己逊色,平日里也是清清爽爽的公子哥,身上没什么脂粉气,可惜只有钱,没有权,比起林鹤鸣可是逊色不少呢。虽说人要往高处走,可他也明白,林鹤鸣那样的上等人,不是他做戏子的能高攀的。 他摇摇头,只希望自己这回做钟蜀珩的菖蒲花别落得跟周世襄那样不得善终。 一场完毕,林周二人衣衫凌乱的倒在沙发里,喘着粗气。 周世襄腾出手来,摸摸索索的从裤兜里掏出丝帕,在林鹤鸣身上擦拭:“怎么弄得到处都是?”林鹤鸣仰躺着,呈一个放空的状态,不说话。他并不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继续就着烛光自上而下的擦拭。 忽而,他停下的手里的动作,认真打量林鹤鸣的下身,没头没脑的说:“怎么平时差不多,用起来你的就是要大一点呢?” 林鹤鸣眼神向下一瞟,很是自豪的笑:“这是天赋异禀!” 周世襄将帕子一放,望着自己底下那个玩意儿,心里忽然有些不得劲。一蹦就从沙发上下来:“走,我们回家量量去。”他一面提裤子,一面叫林鹤鸣。 林鹤鸣自顾自扣上长衫扣子,心意一动,从后面一把搂过周世襄的腰,让他坐在自己面前,然后将头靠在他大腿上,带着笑意问道:“你就那么想知道啊?” 周世襄点头:“想啊!” “我替你量。” “怎么量?” 林鹤鸣从沙发上起身下地,跪在他面前:“用嘴量。” 钟夏二人走到门外,听见此番对话,都被震得愣在原地,周世襄看见门上映出的影子,忽然警觉的拍拍林鹤鸣的头,然后望向门外,寒声道:“谁?” 夏默吟心里一阵恶心,几乎要呕出来,他不敢说话,直瞪大着眼望向钟蜀珩。钟蜀珩抬手假做敲门,略带歉意的道:“我不知道你们在忙,那我回头再找鹤鸣。” 林鹤鸣并不理会夏默吟知道他与周世襄的关系,所以云淡风轻的抬起头:“随他去吧。” 周世襄若有所思的亲了亲林鹤鸣的脸颊,笑说:“回家。”然后替他整理衣服。 从保利大剧院出来,林鹤鸣叫严昭先开车回家,而他与周世襄要在街上散步。严昭是他们的下属,自然不能对他们的命令做出反驳,并且他也不想在他们面前碍眼,所以就意意思思的表示不妥,林鹤鸣摆手,将话题终结后,他就毫无留恋的上车走了。 周世襄十分明白林鹤鸣的处境,一路上格外的警惕。他四下打量,长而冷清的街道上只有一个挑着担子卖馄饨的货郎,见他身行飘忽,并不像习过武的样子,方才能放心下来。 林鹤鸣含着笑,手里摇着折扇,脚步轻盈的走在前面,像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读书人。然而他满心琢磨如何将霍家寨赶尽杀绝。他想,如果没有被学校解雇,没有被霍泓抓起来,他或许没有机会与周世襄重修旧好。 周世襄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侧,欣赏他白皙红润的面庞,挺直的脊背和天真无邪的笑。他不喜欢林鹤鸣像江石那样阴着脸满腹算计的模样,所以对此情此景感到欣慰,他满是怜惜的伸出手,触到林鹤鸣的肩膀。 路灯下,林鹤鸣停下脚步,透过一束黄而明亮的光,用他的身影把周世襄罩住。 对视半晌,他开口道:“今年冬天咱们去东北吧。” 周世襄看着他真挚的眼神,知道他是将自己话听进去了,心里很是感动,然而真心诚意的说:“那里很冷的。” “这有什么要紧?再冷我也带你回家呀!” 第50章 ============================== 周世襄自从长在沪城,就再没有动过回到东北的心思,今日陡然被林鹤鸣提起,他倒真想回去瞧瞧,不知道两千年的沧海桑田,那里是否还能找到他曾存在过的证明。 他抬眼对上林鹤鸣的眼神,忽然轻不可闻的笑起来。他从心底里认为林鹤鸣是个很幼稚可爱的人,虽然生就一副高岭之花般的长相和气质,可一笑起来,是实实在在显露出纯真之态,具有相当的亲和力。 世间一切伪装都不如这样自然流露来得令人中意,令人沉迷。 周世襄迷迷糊糊的抬起手,想要捧着他的脸温柔的吻上一口,林鹤鸣却率先这样做了,并对他温声道:“和你在一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