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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就算告辞了。 温庭云心疼秦筝还在腰疼,自己一个人撑着竹杆划船,秦筝欣赏了一会儿美景,百无聊赖起来,便把赤伯交给他们的小布包打开来看。 “这一包都是咱俩身上的物件,掉到水里以后晾干了,有的碰坏了赤伯还修过,你看这个。”秦筝抬起手,掌心里有几个做工粗糙的梅花镖,有的边角裂了,明显有粘补过的痕迹。 秦筝对着太阳细看起来,“你还别说,赤伯手真巧,这都能粘上,我以为不能用了呢。” 温庭云哑然,“你带着这个做什么?石头磨的?” 秦筝在手上拨弄了下,放回衣兜里,“对呀,我自己磨的。上次被秋思堵下来,急中生智借了苏耽些内力打过去,放倒了几个人,我觉得还有些用处就多磨了些备着,以防万一嘛。” 温庭云心一疼,嘴角压了压,“铁镖铜镖满大街都是,干嘛费力气自己捡石头磨,不经摔打还很重,带身上你不膈么,给我。” 他伸伸手,把东西强要了过去,好好地往衣服内兜里塞着。 秦筝笑笑,反问,“你不膈么?” 温庭云头扭开,嘚瑟道,“这可是你亲手磨的镖,别人都没有,我有!” 秦筝觉得他幼稚,笑他,“也不过只是几块破石头,你不还说满大街都买得到嘛,别带身上了,膈得疼。” 温庭云偏不,他得意地拍拍身上,跟得了个天大的宝贝似的。 秦筝无奈,低着头又去翻东西。 那布包里大部分是秦筝身上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不是捡来的就是自己做的,当时从荒庙离开时,大件的搬不走都留给乞丐兄弟了,没想到这些鸡零狗碎的破烂他就这么一直藏在身上各处,跟着他一路从南疆到洛阳,经历了爆炸,随着二人跳崖,至今还能保存下这么多。 温庭云看见,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问他,“那几个月,你就一直这样东捡一点西捡一点度日?” 秦筝从一堆破烂里抬起头来,逆着光看不见此时温庭云的表情已经有些难看了,他无所谓地笑笑道,“有的是讨来的,有的是自己做的。”他把腰间的巴乌抽出来晃了两下,颇有些得意,“一会儿吹给你听,我卖艺可就指着这个活了,吃个温饱还不成问题,嘿嘿。” 这个人,把要饭说得这么轻松,跟上街溜了个弯似的,这还笑得出来,温庭云竹杆一抽提在手里,气势如虹地蹲下拉着秦筝的手道,“我给你交个底,烟雨楼那样规模的青楼,十七家。票号商行,二十五家。镖局,三家。布庄两家。各处宅子三十多个,别院九座。” 秦筝懵了,“这都是什么……?” 温庭云淡淡道,“我的,家产。” 秦筝吓了一跳,“都是你的???这些年,你当谷主是忙着敛财去了么?” 温庭云狡黠一笑,“一多半是从别的谷主手上抢来的,苦心经营几年下来,不敢说富可敌国,后半辈子不愁吃穿肯定是没问题。” 秦筝眨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想了下这些值多少钱,宅子和别院大致还能估价,可那些票号商行青楼布庄是钱生钱的玩意儿,这么粗略算下来,何止是富可敌国? “这要是在朝为官,你恐怕都进去了……”秦筝啧啧称奇,“怎么以前我没看出来你这么财迷心窍呀,三四十个宅子你住得过来么,养小妾一天见一个都要轮个个把月,温谷主这几年可真是没闲着。” 温庭云认真道,“宅子和产业,将来我会给出去,九谷的弟兄跟着我卖命这些人都能捞到好,我自己要留的,都已经挂上苏府的牌子了,洛阳的苏宅算半个家,你要是喜欢以后去那住也行。宅子多,咱们住腻了换一个地方再住,挺好。” 秦筝看看这个小财迷,笑道,“这就是你要给我交的底?做什么,要我夸你会赚钱吗?” 温庭云嫌弃地看了一眼布包里的破烂,很想一股脑把它们掀了,看见就让人想起秦筝可怜兮兮沿街乞讨的样子,他咬着牙道,“我的就是你的,以后钱管够,要什么就买,你别再扣扣索索委屈自己了。” 秦筝扬起眉,想看清楚面前这个豪气冲天打算一掷千金包养自己的男人,笑着问他,“以什么名义?” 温庭云站起来继续划船,看着远方道,“当然是谷主夫人。” 秦筝瞧他来劲儿了,调戏人就没完没了,捡了个小东西丢过去砸他,他身手敏捷轻巧地就绕了开去。 二人正闹呢,秦筝突然凝眉,瞧着水面发起愁来。 “水上漂着什么?”秦筝顺手把方才丢下去的小物件捡起,它晃荡在水面引起了秦筝的注意。 温庭云只瞟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把竹杆提起来伸手摸了一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蹙眉道,“是火油。” “火油?!怪不得东西沉不下去,这里怎么会有火油呢?”秦筝检查了下竹筏的边缘,尾部还算干净,前身周遭已经被油凝了一道边缘。 二人已滑近出口,水道收窄,夕阳西下,温庭云趴下朝着水面反光量测了下,心下一惊,“有人从外面倾倒火油进来,顺着水势不一会儿就能漂到百花宫近岸,哥哥!怕是不好!” 话音刚落,竹筏过界,正好驶出外河,夹道岸边突然响起无数人声,秦筝听不清楚喊的什么,却闻见了一股愈来愈浓烈的烧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