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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敌太刀从屋顶上重重砸落在他面前,溅起一片烟尘的同时抽搐了两下断了气,明石在战斗中匆匆一扫,看见那只倒霉鬼脖子上开了道口子,干脆利落地连着颈骨和气管一起切成了两半。 “目前不行。防护罩只有借助审神者的灵力才能再次重塑,前提还是天守阁里的防护中枢没有破坏的情况下……虽然我们把天守阁防护的很好,但是大将不在……” 屋顶上遥遥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蹲在房顶上替同僚们防备头顶的短刀还没有来得及换下内番服,雪白的白大褂拖在脏兮兮的瓦片上,衣摆上都是灰尘和血迹,他摘下眼镜随手在袖子上蹭掉溅上的血,又粗暴地用两根手指将眼镜塞到脸上。 “不过比起开什么罩子,我还是比较希望大将不在。” 短刀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形式,踩着屋顶纵身飞跃到另一边去了,只留下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被丢下的明石嗤笑了一声,将刀尖对准几步开外的一个新目标,旋身飞扑而上。 这场战斗从深夜持续到黎明初现,第一缕晨光透过黑压压的云层照下来,让彻夜战斗的付丧神们都有些恍惚,这样的恍惚只持续了没几秒,很快被敏锐的刀剑发现了不对。 “它们在减少。”三日月冷淡地将一具腐朽的枯骨踢到廊下,找了个高地俯视下面的战况。 分布在整个本丸的战斗延续了几个小时,昔日静谧秀丽的本丸此刻变得活生生像是一个人间地狱,那种带着一点清冷和锋利的微苦香气被浓郁到要实体化的血腥味所覆盖,这种要让人恨不得失去嗅觉的味道弥漫在本丸的每一个角落,像是透明的水汽,缓慢地流动盘旋,在将蒙未昧的时刻笼罩住所有人的知觉。 被碾碎的骨骼和血rou在地上细细密密地铺了一层,踩上去有种很古怪粘稠的恐怖脚感。 本丸里的时间溯行军还是不少,但是他们正在rou眼可见的被清理掉,而之后也没有填充上更多,三日月抬头看天际,发现不知何时,那些时空传送门已经被关闭了,天空一片静悄悄,要不是破碎的保护罩和整个本丸血腥的惨状,他都要以为这场战斗是个可笑又莫名其妙的噩梦。 “咯吱——咯吱——” 踩着泥泞的血rou走过来的付丧神有一头顺滑的白色长发,头顶两侧各自竖起一团像极了动物耳朵的发尾,他正低着头看自己衣角的大团血渍,不高兴地咕哝了一句话,然后长长地叹口气。 “小狐的头发啊……都脏兮兮的了。” 说着,他一只手还摸了一下垂在胸口吸饱了血的长发。 一滴滴粘稠的血正顺着发尾往下滴。 “三日月?你在想什么?” 小狐丸把视线移向自己的弟弟,目光在对方秀丽精致的侧脸上扫了一圈,接着上下看了一遍他的身体,没有发现什么很大的伤口。 “唔……我在想,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战斗开始得突然,三日月抓着刀出来时根本没来得及穿上护甲笼手,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上都是快要干涸了的血。 他低着头慢慢捻着手指,一点点将凝结成壳子的血压碎蹭掉:“他们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事实上,虽然我们抵抗的有些困难,但是就这一段时间来说,远远不够给我们造成什么损失,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甚至还损失了不少。” 三日月向着庭院里堆积的尸骨抬了抬下巴。 “我想不出他们忽然进攻,又忽然撤退的原因。” 要是神宫寺泉此时在这里,就能找到那个原因了。 白石在前去追杀神宫寺泉之前就已经向这个本丸派出了时间溯行军,试图将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塑造成一个因为本丸坐标被破解而“死于意外”的假象。 然后在遇到神宫寺泉之后被他的表现给迷惑,误以为他是可以被争取的对象,于是匆匆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一个能够卧底在时政的内部人员总是比起孤家寡人要好得多。 三日月在脑子里把这件事情来来回回捋了一遍,发现总是缺少一点关键信息,正皱着眉发呆,不远处的屋檐发出了喀啦喀啦的声音,一个浅色头发的脑袋探了上来。 地面都变成了这幅惨不忍睹的样子,身手灵活的短刀们就将自己的行动路线理所当然地划到了屋顶上,留下囿于硬件设施限制不能爬屋顶的太刀和大太刀一脸羡慕。 “三日月殿你在这里呀,膝丸殿有事情找你哟。”粟田口家性格爱娇如少女的乱藤四郎眯着眼睛笑嘻嘻。 他的脖颈一侧还有一道伤口在渗血,不过这点小伤显然没有被付丧神看在眼里。 三日月仰着头看他:“哦?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乱藤四郎单手撑着屋脊踩上去:“好像是放置在天守阁主君寝殿里的髭切殿,不见了。” 小狐丸眉头蹙起来,看了弟弟一眼:“不见了?” 三日月沉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乱藤四郎忽然直起身体看向庭院一侧。 在打扫战场的付丧神们都看见了那阵浅淡的金光,郁金色的,像是半空开出了一朵花瓣层层的莲花,来自本丸之主的灵力让他们纷纷惊喜地直起了腰,看见虚空里一个银白长发的男人低着头踏出那个漩涡,怀里的衣服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一个人。 所有人瞬间又戒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