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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眯着眼睛,忽然抬起一只手要去触碰神宫寺泉裸露在外的脖颈,对方却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抬起手里的鹤丸国永,挡住了玉藻前的手指。 两人僵持住了。 玉藻前何其聪明,哪怕不用亲手触碰找到证据,也能从这个动作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先是皱了一下眉头,旋即恍然:“你——” “我很好。”神宫寺泉冷冷地凝视他。 髭切暗堕之后就不能再从神宫寺泉身上获取灵力,他们之间的契约早就淡薄到几不可见,因此比起其他的付丧神,他尚未察觉到神宫寺泉身上灵力的剧变。 付丧神的眼睛在神宫寺泉和玉藻前身上来回巡视了两遍,而后呼吸一顿。 他下意识地要去抓神宫寺泉的手。 黑发的人类再次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我以为,你能醒来,就说明……你的情况是有所好转。”髭切嗓音变得沙哑,他甚至不得不说到一半就停顿一下,才能从中得到力量似的,继续讲完自己要说的话。 他忘记了,也许这样的醒来,是因为情况已经恶化到连昏迷都无法阻挡了。 他深呼吸一下,神情变得冷峻。 这样的表情从未在髭切身上出现过,他就像是一块甜蜜的糖果,在阳光下懒洋洋地融化,无论何时都有着暖融融的质感,暗堕之前是这样,暗堕之后还是这样。 这振刀剑习惯于把自己伪装得无害而温柔,可他终究还是一振刀锋锐利的名刃。 恶鬼的鲜血,刀锋与战火,这才是烙印在他灵魂里的东西。 “您不应该走上这条路。”他缓慢地低语,用尽了力气才将狂暴的想要嗜血的冲动压抑在理智下面。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髭切。”神宫寺泉坦然的近乎从容。 “我觉得这样很好,带着你们才是不应该,之后的审神者大约不会接受你了,或许我能带着你?”神宫寺泉的话说的不清不楚,不知其身世前因后果的玉藻前听的有些茫然,不过凭借直觉,他大概能听出神宫寺泉将要去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为了这件事情,他甚至要放弃那个本丸里所有的付丧神。 ——尽管玉藻前坚持认为那些付丧神弱小而无用,但他同时也清楚他的半身是多么珍视他们。 所以,这件事情有多么危险,他已经能从中嗅探出一二。 然而他没有说话,狭长的狐眸里闪过一道细微的金光,殷红的唇瓣宛如一朵蔷薇,他现在看起来竟然平静得有些异样。 神宫寺泉给出的提议是髭切没有想到的,两人对视,一双暗红的瞳孔里风暴欲来,一双黑色的眼睛里波澜不兴。 先移开视线的是髭切。 发色雪白的付丧神像个孩子一样,卑微又依恋地垂下高傲的头颅:“……那就请您带上我吧。” 无论前路是山峦还是海波,我都将为您斩开。 ********* 昔日热闹喧嚣的本丸此刻一片寂静。 浅淡的灰色雾气正慵懒地翻涌着弥漫出去,倒在各处的付丧神们陷入了沉睡,失去意识的他们正盘桓在虚无的永恒国土里,牵系着他们和审神者的锁链正在迅速被腐蚀溶解,整座建筑在缓慢地从锚点分离,这个过程并不反应在物质上,而是属于“精神”层面的分解。 审神者的灵力给予本丸一个在时空乱流中固定的锚点,在这个灵力变化的时候,锚点就失去了它的固定作用,尚且有付丧神存活的本丸就会循着既定程序前往时政的回收站点。 ——在审神者战死或者失踪后,本丸都会循着这样的程序被时政回收,除非里面已经不剩下任何一个付丧神。 “嗒嗒嗒。” 铜制的门环敲击着朱红的木门,突兀的声音在安静空旷的本丸里回荡开,像是鬼宅里冷不丁响起的敲门声,让人的脊背一阵阵发凉。 “嗒嗒嗒。” 敲门的人很有礼貌也很有耐心,隔着固定的时间再次敲了敲门。 偌大的建筑里只有樱花飘落的窸窣声响,和着庭院里惊鹿的叮咚。 站在门外的人顿了顿。 逢魔时刻,夕阳照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狭长的阴影。 他穿着时政的制服,腰间配着一振长刀,手里夹一支点燃了一半的烟,气质颓废懒散。 他身边站着另一个人,戴着箬竹制的斗笠,挡住光光的脑袋和半张脸,洗的发白的僧袍边缘已经开始脱线,手里破旧却有着包浆的禅杖末端带着无数次敲击地面而形成的泥土色。 僧人手里挽着一长条佛珠,手指不疾不徐地捻过每一粒念珠,木制的佛珠互相撞击,发出规律的咔嗒声,有种催眠似的平和,橘红的阳光照过来,在佛珠外层折出一圈浅金的光晕。 “没有人吗?” 腰间配着刀的男人叹口气,好像在意料之中似的,喃喃自语:“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可以理解为他是出尔反尔了吧?那就只能清理掉了啊。” 他的语气里还有种真切的惋惜,仿佛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有多么的困难。 旁边的僧人对他略显凶残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平和地数着自己的佛珠,无可无不可地低低念诵了一声佛号。 “明明上次还说得这么情真意切,一转头就找不到人了,这么敏感的时间点居然不在,是去时政举报了?这也太蠢了吧!可惜我还打算看着前辈的面子上好好照拂他的,这也太让我下不来台了。”男人抱怨着,动作利索地拔出自己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