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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通宵的夜晚。 文书处理室中,太宰治敲完最后一个字母,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距离山崎逝世,已经过去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他的骨灰以及遗物也全都被异能特务科转交给了他唯一的亲人。 里见失最后除了山崎送给他的那一双手套,什么都没有留下。包括那张山崎唯一的照片,也被他和山崎的其他遗物一起打包交给了异能特务科,让他们送还给了他弟弟。 太宰治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满是疲倦的叹了口气。 知道一个人的长相想找这个人的名字,看起来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实际上,在这个与外界隔绝,完全封闭式的地下办公室里,却是一件堪比登天一样困难的事。 毕竟俗话说的好,知道的人越少,可控性便越高,保密性也就越好。哪怕是在这里工作的异能特务科成员,除了有权限接触到异能特务科高层的要员之外,其他人也和他们一样,都被蒙在所谓的鼓里。 他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像是分发给他们的任务和工作一样,隐藏在层层用于伪装的包装之下。 太宰治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有关山崎真实姓名以及身份的线索。唯一有可能知道山崎身份以及姓名的筱原,也在那次任务结束之后,被调回了异能特务科,不再负责地下办公室的事务。 很难办。 太宰治放下揉捏眉心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 想要走出死亡的阴影,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特别是对于第一次拥有羁绊的里见失来说,山崎的死亡在促使他飞速成长的同时,又如荆棘般束缚了他前进的脚步。让他变得畏畏缩缩,变得不敢再向以前一样,无畏地向前走。这一点从里见失这个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再主动去接触任何人就能看出…… 他在害怕。 害怕死亡,也在害怕再一次失去。所以干脆就像乌龟一样,缩在自己安全的保护壳里,与这个世界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可是,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太宰治收回视线,看向了电脑屏幕前,显示提交成功的任务文书。 他们现在身处在一个身不由己的地下,即便身心再怎么疲惫和疼痛,也必须要微笑着走下去。因为这是为了未来,为了能够再一次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所以哪怕知道是异能特务科算计了这一切,太宰治也只能忍耐。 不是不敢做,而是不能做。 但是…… 太宰治站起身,笑着和路过的异能特务科值班工作人员打了一声招呼。 这件事却并不会就这样结束。算计他的人间失格这笔账……他会慢慢跟他们清算。 太宰治关掉电脑,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文书处理室。 想找山崎的真实姓名,其实还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 几日后。 地下办公室迎来了一位可以说是异能特务科重量级官员。 “这些文件是你处理的吧?” 一名有着酒红色头发的异能特务科女性成员拿着一叠文件走进了三楼的文书处理室,面无表情的看着将手中的文件丢到了太宰治的桌上,冷漠地道:“跟我出来,参事官辅佐要见你。” “哇哦,参事官辅佐?” 太宰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一脸惊讶的道:“这些文件有什么问题吗?竟然惊动了参事官辅佐来见我这样一个小人物!” “呵,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来找太宰治的异能特务科精锐冷冷地看了太宰治一样,拿着文件大步往外走去。 “自己跟上,别逼我动作。” “好吧好吧。” 太宰治无奈的摊了摊手,在众人充满探究的目光中站起身,跟着这位来找他的异能特务科精锐离开了文书处理室。 两人左拐右拐走了好一会,才搭乘异能特务科成员专用的电梯,抵到了二楼的会议室。 透明的玻璃门内,一身笔挺的咖啡色西装的坂口安吾正端坐在主席位,双手交叠搭在下巴处。 圆框眼镜与那老套的西装,一如过去在lupin酒吧时一样。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坂口安吾放下手,站起身,看向了与他相隔数米远的友人,质问道:“破译了异能特务科的译文,擅自更改文件内的情报信息……太宰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为了保证机密不被透露,异能特务科分发给地下办公室的洗白人员处理的资料都是经过特殊译文排列,隐藏了部分信息的。所有有任务要执行的特工或情报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需要结合解读这部分隐藏信息,才能获得由洗白人员处理好的资料中的任务关键。 如果不是坂口安吾习惯了每天检查发到他邮箱中的文件内容,一旦这几份有着错误情报的信息被分发到执行任务的特工或情报员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任务失败是最轻的,严重的话,甚至会连累到整个异能特务科。这也是坂口安吾今天特意下来找太宰治的原因。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太宰。” “当然。” 太宰治并没有立刻回答坂口安吾的问题,而是拉开左手边的办公椅,悠闲地坐下,单手撑着脸,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曾经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