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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做得?”徐青青问。

    “听说是王爷从京城带来的厨子,人本来不在观内,一个时辰前刚从凤阳赶过来。王爷还吩咐婢子就在门口守着,等王妃醒了,一定要伺候周到。”碧螺特别为自家小姐感到高兴,“可见王爷对王妃特别上心了呢,王爷心里肯定有王妃。”

    “一时高兴一时爽罢了。”

    “什么?”碧螺不解此话何意。

    “没什么,以后在我跟前不必再夸王爷。”徐青青说罢见碧螺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马上补充解释,“我的意思,王爷的好我自然记得清清楚楚,无需你们提醒。”

    “是。”碧螺乖巧听令。

    徐青青把四盘菜一扫而空,吃了个肚圆,揉着肚子就去道观后头散步消食。因为观后有两块萝卜地已经收完,地已经被顺便翻平整了,刚翻过地表土壤比较蓬松,所以只要有人一踩上去鞋印就比较明显。

    徐青青闲步走到这附近的时候,发现菜地里有一排鞋印不对劲儿。

    鞋印长八寸余,这么大的脚只可能是男人,并且从鞋印的痕迹来看,应当属于麻鞋的鞋底,有很明显的麻料编织后所形成的痕迹。道观内如今住着的男人除了三位王爷就是亲军侍卫,他们皆穿皮靴,为木质鞋底,不会踩出这样的脚印。

    观内倒是有施工的木匠会穿麻鞋,但自从王爷住在平安观之后,这后山以及王爷的居所都不准他们靠近,甚至连观内的道姑未经她的允许都不能来这里。

    脚印尚还很清晰,很像是昨晚新鲜留下。总之不管在什么时候,这说明必有脚长八寸的外男偷偷闯进过道观。

    徐青青打发碧螺去通知丘福过来,她则顺着脚印来的方向走到了后山。后山有多处地方的杂草和树枝有踩踏过和折断过的痕迹。从树枝折断的痕迹来看,有刚折断不久的,叶子还新鲜;也有断了好几天的,枝上的叶子已经枯萎。

    看来从三位王爷入住平安观开始,平安观的后山就热闹了,曾有不少人来过这里。而且不走已经踩好的山路,偏走那些荒草丛生的地方,除了猜测是贼人几乎想不到其他可能。

    徐青青往回折返的时候,忽听身后有响动。她转身之际,突然一阵风随着一道人影猛地扑来,接着一把冰凉的刀便抵住了她的脖颈。

    徐青青看了这铁刀一眼,这刀的锻造手法很像是出自王铁匠之手。再看向拿刀威胁她的男人,年纪二十七八上下,方脸,八字胡,一双眼泛着红血丝,瞪人时带着杀气,一身夜行衣。徐青青特意看了他脚一眼,穿着一双麻鞋,脚长八寸多。看来在萝卜地踩出一排脚印的人就是他。

    “好汉饶命!”徐青青表现出害怕,但身子很稳,半点没抖,她可不想自己一不小心死在这把大铁刀下。但表现得过于害怕,反而会让对方瞧不起,所以适度就好。

    八字胡男人见这道姑还算老实识趣,戾气减轻了不少,打量她年纪很轻,便问:“你叫什么?”

    “禺心,贫道道号禺心。 ”徐青青道。一禺一心,组成一个字就是‘愚’。

    “禺心,这道号听起来好像不错。你知道我是谁么?”八字胡质问的时候,把大刀更凑近徐青青脖颈一些。

    “不认识,贫道若认识施主才比较奇怪吧。”徐青青回答的同时不忘吐槽。

    “少废话,我问你,燕王可住在这平安观中?”

    “在的。”

    “他住在哪儿?”

    “通达苑。”徐青青如实答道。

    “你撒谎!昨晚我去过通达苑,那里分明没人!”八字胡男人瞬间暴躁了,甚至动了杀心,咬定徐青青在骗他。

    “贫道不撒谎,燕王平常确实就住在通达苑,不信你可以跟观内任何人打听。昨晚不在那,肯定是去找我们住持师姐了,住持师姐善良、漂亮又好看,真的特别特别美貌,跟天上的仙女的似得。燕王爷八成忍不住了,就悄悄找她去了。”徐青青绘声绘色地解释道。

    “住持师姐?”八字胡不悦地皱眉,“你说的可是燕王妃?原本在你们道观做主持的那个徐氏?”

    “是的。”徐青青应承。

    “哼,她漂亮?再漂亮也没用,休让我遇见她,若遇见了,我第一个砍了她的脑袋!”八字胡恶狠狠地说道,那双眼流露出的凶光可不是盖的,真有杀人的打算。

    徐青青很庆幸自己没有立刻道明燕王妃的身份,本来还想着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人物了,关键时刻再说出身份保命,好歹也可拿她去威胁一下燕王什么的,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不过眼前这一位八字胡她根本不认识,对方看起来也不认识她,干嘛对她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杀她?

    徐青青从这点着手,大概有了一个猜想。她再打量八字胡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

    “住持师姐她人其实挺好的……”

    “闭嘴!我瞧你也挺好的,等回头我把你师姐杀了,你便做这道观的住持。”八字胡干脆道。

    徐青青悻悻地闭嘴。

    “我饿了!”八字胡突然道。

    徐青青马上表示:“那贫道去给施主拿点吃的去?”

    “当我傻么,放你走了,你还会回来?”八字胡命令徐青青悄悄带他去道观,再寻一件寻常的男人衣服给他穿,他要混在香客之中离开平安观。

    昨晚探进来的时候,他还不觉得如何,结果今晨要走的时候,发现后山下四周竟埋伏了诸多的侍卫,让他根本无从突破。这一身夜行衣又扎眼,道观里的侍卫照样不在少数,从前头走更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