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ACT15[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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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meimei病怎么样了?”“小姐情绪波动太大,情况不乐观,我已经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中年医生用手扶了扶金丝眼镜,满脸无奈,他声音很轻像是只说给行之天一人似的,“这病我也说不准,与四年间的情形很像,必须进行心理治疗。”行之天沉着脸。“少爷,小姐现在这种状况,我建议您把房间的器具都换成不易碎的,免得小姐伤了自己。”医生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行之天阴晴不定的脸,摇摇头便不再多说了,收拾着东西,叹一口气,便随着一旁的陈婶走了。 行之天静静地站在空荡荡的厅里,思绪万千,那扶着门的手有些犹豫,最终狠着心,把门打开了。原本干净整洁的卧室,此刻只能用破碎不堪与凌乱来形容。地上桌椅零七零八的倒着,满地的玻璃碎屑和小玩意儿,紫罗兰色的窗帘也被扯下来了,残败不堪的半垂在地上,唯一干净的边也是那张床了。被褥虽是凌乱了一点……可是上面的东西却还是在的,更重要的是,里面正安安静静的睡着一个人。他叹息着,摒住呼吸朝床前靠近,虽是很留神不去踩地上那些碎屑,可是脚下还是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一愣怔,立马停了脚步,遥遥的望着她,眸子里是深刻的爱意和怜与悔……她睡得很安静,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之若。”行之天唇里倾泻出喃喃自语,像是失了魂似的,快步走到床前,单膝跪在地上,轻轻的唤着她。她的脸上隐约残留着泪痕,双目微闭,眉也舒展,像是真的睡着了,只是或许是因为开始挣扎得太过厉害,乌黑的长发散了一枕头,凌乱的搭在脸上,配着泪痕更显梨花带泪的美,美得让人心生爱恋和怯意……像是她不再留恋什么,早已……早已……行之天一阵恍惚,他挺直了背,食指微曲着,悄悄试探了她的气息。 细微且平稳。整个人不仅也松了一口气。“之若,”他轻轻抚着她的额头,捋好她的发,动作轻柔极了,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和,“这么久了你还是倔,小时候你就爱砸东西,不过专挑我喜欢的砸,现在的你一定是气急败坏了,连便宜的东西都摔地上了,你一定是很气我对不对。”她静静的侧躺在床上,神情依旧,没什么反映。行之天轻叹着,探手将她搂在怀里,抱起,大步的朝厅外走去。似乎是被惊扰了,或是感到不舒服了,蜷在他怀里的人儿蹙着眉头,动了几下。 他身子站住了,调正好姿势,小心翼翼,明知到她听不见仍轻声哄,“就一会儿,我带你会自己的房间,这间卧室乱成这样,不能再住了。”镇静剂分量怕是也不少,她象征性的动了一下,哼唧了一声,便又沉沉的昏睡了。行之天轻笑着,垂头将脸颊贴着她的,温情的摩挲着,眸子如水,她躺在他的怀抱里,静静的,也不挣扎……不反抗,乖巧的一如从前。他目光灼灼,专注的望着,光是这么看着便不觉痴了,俯下脸,轻轻碰触着她的唇,突然身子一怔愣,呼吸灼热,两人的唇只距一寸,他硬生生的停住了,只是轻柔的亲了她的脸颊。 “祈少爷,您不能这么闯进来。”“祈少爷,小姐她不在这个房间里。”门砰的被推开。门外陈婶有些讪讪的立着,不知所措。闯进来的祈秀明呆愣住了,他傻了一般的望着房间里的这两个人和满地的碎屑,像是还没回过神。行之天搂着meimei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甚至唇还贴着她的脸颊。“你在对他做什么!”祈秀明几乎是用吼的,几乎想冲上去,事实上他也冲了,只是被仆人们拦住了。行之天蹙眉,用眼神示意一个仆人把他怀里的行之若送回她自己的房间。这么喧哗的环境里,她依然睡得如一个初生的婴儿,恍若突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祈秀明也察觉了她的异常,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抱走,仆人们将他拦着,他此刻的挣扎也毫无用处。“就一个晚上而已,你怎么把她变成这样,你怎么可能把她害成这样,你到底对行之若做了什么!”“你都说她是行之若了,她是我meimei,我们家里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行之天目送了meimei的离开,直到看着仆人离开房间从二楼下来后才轻舒一口气,示意其他人松开对祈秀明的拦围。仆人们都识趣的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就他们两个人了,砰的一声,行之天捂着脸,撞倒墙上,祈秀明攥着他的衬衫,指尖苍白,用尽全力将他身子提起,满脸悔恨,沉着声音说,“你对她出手了是不是,我早应该知道的……四年间的事,我只是不敢轻易猜测,莫非……”行之天挥臂将他的手拨开,他蹙眉,用指轻擦着脸上的伤,哼着,“你开演唱会弄出这么大的事,不就是想看我的反映么,如今正如你所见……”“你真是禽兽不如。 ”祈秀明危险的眯着眼,攥着衣领,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发抖,握紧拳头“你别忘了,她是你的亲meimei。”行之天反手一拨,轻而易举的将他推开,他俯身拿起铺在床上的外套,神情淡定的说,“那时候你阻拦不了,如今别妄想再插进来,我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不久就会结婚。”“行之天……”行之天走至门前的身子一窒,他脚步停顿下来。“别忘了,在她心中你永远只是一个哥哥。”他合上门,离开前一笑,轻声说,“那又怎么样,能和她在一起就行了。”门无声的关上了。 寂寞的房间里,祈秀明一个人瘫在地上,凌乱垂下的紫罗兰窗帘遮不住外头散落下来的阳光,一缕一缕的光芒洒在床上。充满情欲的床单上,凌乱的被褥里……隐约可见那兄妹俩人昨晚曾留下的痕迹……满地破碎的玻璃片和散落的伤痛。“祈少爷,我们家少爷吩咐我送你回去,还有以后若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小姐。”祈秀明攥紧手,耳旁独自闪烁的红钻,暗淡无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