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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熙笑意温和地看着从楼梯口走来的小姑娘,脸颊红润,一双明眸星辉璨璨,手里握着一串红艳艳,天津津的冰糖葫芦笑容甜美。

    “三哥哥,分你一颗吃!”

    第25章

    徒熙带着念春在外面逛了一圈,到傍晚的时候才送念春回去贾府。

    到了门口,徒熙先念春一步下了车,站在马车旁边笑着看她,一只手需抬着。煎茶低头抿着嘴笑,把扶姑娘下车的活儿丢给皇太孙殿下,自己心安理得地站去了一旁。

    念春眨巴两下眼睛,见徒熙这样的架势,也没客气。不过还是先退回车里用茶壶里凉了的水淋在手上,然后又扯着帕子把自己的小爪子擦了擦,才放进徒熙的掌心。唉,怪她贪嘴吃冰糖葫芦,手指上沾了一点点糖渍。要是煎茶来扶她,她擦擦就好了。不过换了徒熙,念春想,三哥哥平时那么爱干净,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洗完手下去吧。

    徒熙没说什么,只是握着念春的手紧了紧。

    眼看着徒熙居然一脚已经跨进了贾府的大门,念春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三哥哥,你要进去吗?”

    “嗯。”

    念春想了想,拽着徒熙换了个方向走。“我们去找大哥哥吧。”

    徒熙随她拉着在贾府里走,知道贾家现在大房都住在荣禧堂,估摸着贾瑚住的地方也离念春的屋子不远,也就没说什么。等到了贾瑚的书房门口,念春又开始犯愁了。大哥哥在用功读书呢,她不敢来找他呀,万一他心情不好骂她怎么办?好像珠大哥哥的书房现在连个蚊子都不许进呢,二婶娘整天都盯着,生怕有人靠近他。

    徒熙没她那么多想法,直截了当地上前叩了叩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徒熙牵着念春走进去,就见贾瑚站在窗前含笑看着他们两人。

    “皇长孙殿下!”贾瑚规规矩矩的向徒熙行了一礼。

    徒熙淡淡点头。

    贾瑚直起身,见念春微垂着脑袋,忍不住走过去敲了敲她的脑袋,“又打什么主意呢,嗯?”

    “唔!”捂住脑袋,念春“狠狠地”瞪了贾瑚一眼,“大哥哥欺负我,坏人!”想了想,把徒熙的袖子又牵回手里,“三哥哥不许给大哥哥吃桂花糖炒栗子,都是我的!”

    说完,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十分有威慑力,念春脑袋也不疼了,心情也好了,得意地扬高了小脑袋瞅着贾瑚。

    小人得志!

    贾瑚脑海中闪现出这四个大字,右手拐了个方向在念春的脸颊上又捏了一把。看到小丫头细嫩白皙的脸蛋上浮上一抹红晕,抿住唇边的笑意,沉声说:“越发没规矩了。”

    徒熙的眸色沉了沉,在贾瑚松开手后不动声色地把念春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见贾瑚微微侧目也没理会,只侧头对念春说:“去换件衣裳,等会儿有话和你说。”

    念春没有多想,躲在徒熙身后冲贾瑚使了个鬼脸,趁着贾瑚还没反应过来,连忙拉着煎茶就跑。她又不傻的,徒熙顶多在这里待到天黑之前吧,要是她把大哥哥得罪了,等徒熙走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哼,收点利息就够了,她……她宰相肚里好撑船!

    煎茶捂着嘴一边笑一边跟着跑,还得注意着自家姑娘的脚步,生怕摔着磕着碰着了。等到了院子里,念春有些奇怪地问:“浸酒不是在家的么?怎么没看见她呀。”

    煎茶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奴婢也不知道呀,要不奴婢去找她?”

    “不用啦不用啦。”念春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我就是怕她一个人在家里带着闷嘛,下次带你们一起出去好了。”

    煎茶先按着念春在屋里坐下了,正在倒茶。听到念春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姑娘也太疼奴婢们了。若是咱们都出去了,屋子里没个正经守着的人,别说太太她们瞧着不像,就是奴婢们心里也过不去呀。”一般人家大多也要留个心腹看家的,到了姑娘这儿都是一派的童言童语。

    煎茶笑容明亮,服侍着念春吃了小半杯凉茶,又翻出一件藕荷色的裙子给念春换上。“姑娘穿这身真是好看,小殿下的眼光真好呀。”

    念春身上穿的乃是蜀中贡品,徒熙瞧着这料子好,特意请嘉和帝赐的。又让宫里的绣娘赶制了时新的花样儿,这会儿八九月里穿着,又清丽又明快。煎茶在心里感叹,小殿下平日里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从前她在太子府里当差时,常听府里年长的嬷嬷和丫鬟说小殿下性子冷,又爱发脾气,不大好服侍。

    等她被小殿下亲自挑出来送到贾府服侍贾家七姑娘时,她还有些惴惴不安。谁想真到了姑娘身边,反而另有一番收获。

    和在太子府里见到的那个性子沉郁不喜喧哗的皇长孙殿下不同。她服侍着姑娘时,每每见了小殿下,总能看见小殿下那双阗黑的眸子里暗藏的喜悦和温柔。

    煎茶给念春把头上的两只花苞给拆散了,用篦子轻轻地蓖了蓖头发,笑着看向镜子里脸颊红润的小姑娘。“姑娘的头发真好,又柔又滑,奴婢给姑娘梳个垂鬟分肖髻吧,配着这身衣裳一定好看。”

    念春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只顾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看煎茶双手上下翻飞,用藕荷色的丝带东边一缠,西边一绕,左右并拢了又往上梳了梳,两个三指宽的发鬟就被结在了发顶上,颤摇摇地微微垂着。煎茶凑近又细看了看,用手拨弄了两下念春耳边落下的几缕鬓发,果然比先前顶着两个花苞头看起来娇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