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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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彦面沉如水,很不喜除他之外的人对温舒宜有任何的关心。 他的人,他能护,用不着旁人插手。 “傅卿,你好大的胆子!”帝王气的胸膛轻颤。 傅生当即撩袍跪下,眼看瞒不住,这欺君之罪,他可不想担,“皇上,臣句句属实,晋王爷他此刻还在血流不止!”这可都是实话! 褚彦掐了掐眉心,看在傅生是为了温舒宜的清誉着想的份上,他懒得与其计较了,“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启程回京。另外,晋王那边好生医治,不可怠慢。” 帝王语气不明。 傅生却是明了。 晋王是为了救皇上,才被黑熊所伤,单从这一点而言,晋王有救驾之功。 另一方面,倘若今日晋王有不轨之心,温家meimei只怕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是,皇上。” 傅生应下,起身之时,目不斜视,尤其不去看帝王脖颈。 褚彦,“……” **** 夜幕降临,营地安静的如同有鬼魅出没。 不久之前,随着几道哀求声之后,便再无声响。 傅生从昏暗中走出,随从恭敬的递上干净的锦帕,此时只见火把光下,那个素日里风流倜傥的傅大人,他俊美白皙的脸上溅上些许血渍,竟衬的他如妖般邪魅。 “尸体都处理干净了,莫要碍了皇上的眼。”傅生擦了擦手,侧过身望了一眼树林深处。 敢在皇上跟前做手脚,下场唯有死路一条。 这时,随从压低了声音道:“傅大人,那婢女又当如何处置?” 玉画是太后的人,当然不能留。可若是直接杀了她,等温家meimei醒来怪罪他可如何是好?毕竟,玉画是温家meimei跟前的人。 傅生觉得,他得让皇上去当坏人,皇上说杀,他便杀;皇上若说留着,他就留下那女子一条.贱.命。 反正,他绝对不做这个恶人。 **** 温舒宜身上有伤不宜沐浴。 加之玉画此人不可再用,褚彦也绝无可能再让太后的人靠近温舒宜,故此,只能亲力亲为给她擦拭一遍。 一切办完,褚彦耳尖发烫,总觉得如此甚是不妥。 他是大周帝王,他的眼中唯有天下和江山,他可以宠着一个女子,但绝无可能当真与她产生男女之情。 逢场作戏足矣,犯不着真心相待。 伺.候完美人的帝王走出营帐,独自一人吹了许久冰凉的夜风,内心古怪却是久久不散。 褚彦很不喜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绪波动,他所喜欢的都是温舒宜给他带来的妙不可言的滋味,还有与她“较量”时的征服感,半点不喜因为温舒宜而产生的心绪变化。 身后一男子清冽的嗓音传来,打断了帝王内心九曲十八弯的纠结,“皇上,太后的人已处理干净,但还余一人,正是昭嫔娘娘身边的宫婢---玉画,皇上以为此人该如何处置?” 褚彦负手而立,一袭绛紫色锦缎长袍,衬的背影挺拔修韧,腰肢精瘦有力,单是从背影去看,也觉得帝王气度不凡。 他是个孤高、冷清、卓尔不群的男子。 区区一个宫婢,让她彻底消失的法子太多,褚彦此前从不为这种事费心神。 他侧过来,幽眸映着月光,阴恻恻的瞥了一眼傅生。 这个混账东西,把人直接杀了就是了,何故来问朕?! 玉画是温舒宜的人,褚彦突然觉得,傅生心机太重。 君臣对视间,傅生半点不露心虚,褚彦表面冷如霜,淡淡启齿,“此等小事不必告之朕,傅卿看着办。” 傅生,“……” 玉画是太后的细作,这次犯的死罪,直接杀了她已经算是轻的。 皇上要这是要甩锅啊。 傅生无法,君是君,臣是臣,君要甩锅,臣只能顶着。 “……是,皇上。”傅生闷闷的应了一声,之后提着他的障刀再一次往林子里走去…… **** 次日一早,帝王摆驾回宫。 今年围猎提前结束,理由是晋王殿下为了救驾,伤势过重,需得尽快回京医治,而皇上也没了兴致继续秋狝。 回程的路上,温舒宜独用一辆马车,而贤妃与德妃却还挤在同一辆四马拉着的华盖里,后宫谁正当得宠已是昭然若揭了。 晋王府早已修葺好,但这次皇上特许晋王在皇宫休养,遂晋王也被一道带入宫内。 温舒宜全程皆在昏睡,根本不知自己已经回宫,直至她被人送回了昭华殿,人也依旧没有醒来。 晌午过后,昭嫔娘娘从猎场归来便一直“睡着”的消息,在后宫不胫而走。 其他宫里尚且能忍。 昭华殿这边,陆诗雨早就安耐不住,在她看来,温舒宜能够陪驾去秋猎,已是莫大的恩宠。可竟然人一回来还在睡着,这到底是有多娇气?! “哼,装什么装?谁人不知温家是武将之户,她温舒宜还会舞剑呢?如此装腔作势,不过就是想惹了皇上怜惜!” 被骄纵惯了的人总容易暴躁。 入宫前后的巨大落差,让陆诗雨急需找一个发泄的对象,她潜意识里将自己不得宠都怪在了温舒宜头上。 皇上去荣国公府当日,若非是温舒宜抢了她的风头,现在她才是昭嫔娘娘! 陆诗雨就站在廊下,她气焰惯了,又是荣国公府的嫡女,加之祖父曾是帝师,恨不能此刻就去将温舒宜踩到尘埃里。 最可恨的是,不管她怎么不服气,温舒宜从不与她正面冲突,她就仿佛是一个人冲着棉花撒气。 而让陆诗雨最厌恶的,便是温舒宜那张绝美的脸。 “天生的狐狸精!我呸!” 陆诗雨正气焰难掩,一道清冷的声音低喝,“放肆!昭嫔位份在你之上,你如何能这般无礼?荣国公府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么?来人,给本宫掌嘴!” 卫婕妤很少针对谁。 但这一次着实见陆诗雨太过愚蠢。 温舒宜与晋王的事若是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温舒宜是被人抱着回来的,可见一定是出事了! 也不知晋王那边如何…… 卫婕妤身边的大宫女---玳瑁,她走上前,眼神不屑,“陆美人,得罪了。” “啪!”的一声,玳瑁一巴掌下去,直接将陆诗雨给打蒙了,从小到大,何曾有谁如此待她?! 卫婕妤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低斥,“你现在是昭华宫的人,本宫便有这个资格管教你,若是再出言不逊,休怪本宫不客气!”蠢货! 陆诗雨瞬间气红了眼,但碍于位份低了卫婕妤太多,她便是当场气炸了,也无计可施。 收拾完陆诗雨,卫婕妤心事重重,刚打算去看看温舒宜,却见帝王大步走来。 卫婕妤当即跪下行礼,“给皇上请安。” 褚彦耳目众多,对卫婕妤惩戒陆诗雨的行径还算满意,“嗯,起来吧。” 帝王神情冷淡,卫婕妤也不曾巴结过他,两人如同陌生人,随后便谁也不多看谁一眼。 帝王去了温舒宜的次殿。 卫婕妤这才松了口气。 皇上依旧宠着温舒宜,且晋王也被抬入宫医治,可见猎场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太后或许实施了计划,但并未成功。 **** 褚彦并不想来昭华殿。 他已意识到了温舒宜对他的心绪产生的干扰。 这一点是帝王的禁忌,他很不喜。 但温舒宜迟迟不醒,他还是来了,随行的还有黄太医。 徐嬷嬷与玉珠细细照料着温舒宜,这次玉画没跟着回来,对于有些事,她二人已是心知肚明了。 众人见帝王过来,遂跪地请安。 褚彦已换上了帝王的玄色常服,只问,“昭嫔一直都不曾醒?” 他昨晚已经足够克制,只一遭就放过了她,不至于让她cao劳过度。 褚彦拧眉,他告诉自己,之所以这般在乎她,无非是现在还未曾彻底征服,他不甘心让这妖精香消玉殒,仅此而已。 徐嬷嬷也心急,如实道:“回皇上,娘娘刚回来时起了高热,眼下热是退了,中途醒来一次,没一会又睡下了。” 褚彦不会承认温舒宜迟迟不醒来是因为自己之故,一定是那.媚.药出了问题,他示意黄太医上前把脉。 黄太医是孙神医之徒,便是不看诊,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但此事可大可小,他不敢掉以轻心。 片刻后,黄太医收回了娟帕上的手,神情为难的望向帝王。 “如何?”褚彦眉心拧的更紧了。 他幻想过无数折磨小妖精的法子,甚至想过日后等她真正爱上自己后,再让她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但从未想过让她死。 黄太医先为自己辩解,“皇上,老臣昨日便说过,那毒极有可能会娘娘冷了性子,不知这话,皇上是否可还记得?” 褚彦,“……” 黄太医是想告诉帝王,昭嫔娘娘之所以会如此,都是因为皇上昨晚“施救”不够迅速、及时,与自己的医术毫无关系。 “皇上,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估摸着再有一会就能醒来了,只是……日后还需得皇上多多引导,否则娘娘只怕这辈子都不再热衷.床.笫之事。” 褚彦,“……”有那么一瞬,帝王心头猛然有股巨大的失落,仿佛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时间空落落的。、 见帝王神情甚是冷漠,黄太医以为皇上是忧心宠妃的身子,只好劝道:“皇上放心,昭嫔娘娘只是一时冷了性子,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