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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纸张多,颜料多,有的时候空气里甚至都漂浮着化学气体——就这么凑巧的就点着了一角桌布,也没人发现,渐渐蔓延到窗帘,别的地方...... 经过这么一遭,画室外间已经被烧的七七八八的了,损失惨重。 但不幸中的万幸好在几个孩子那时候都呆在里间,火势没等大幅度蔓延过去就被控制住了,不过还是把密闭空间,烧灼的空气就够小孩受的了。 “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工作人员的疏忽。”画室的人也跟着来了,一路连连道歉:“各位家长放心,我们绝对承担所有损失......” 流年不利,对所有人都是一个坎。 郁酒沉默的低头,拿着酒精湿纸巾给汪熠濯仔仔细细的擦脸,耳边听着工作人员絮絮叨叨的哽咽道歉。 “好。”汪星泉慢了半拍的回应,语气平淡,像是没怎么样一样。 但对他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郁酒知道,面对别人的长篇大论,一向彬彬有礼温和待人的汪星泉在憋了半天只回了一个字,大概已经是极度压抑的结果了。 他现在心里得有多难受。 等救护车开到了医院,几个孩子被推进病房里检查时,郁酒才握住汪星泉垂在身侧的手——他的大手一片冰凉。 应该说,就跟冰差不了多少。 “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我真的怕。”郁酒握住他手带来的一丝温暖,或许给了汪星泉一些把话说完的勇气,他有些颓丧的抹了把脸,声音发颤:“我怕汪熠濯出了什么事情,我该,该怎么办啊?这么多年......” 汪熠濯是个自闭症儿童,在外人眼里是给家人带来无穷无尽‘麻烦’的孩子。 但这么多年了,他只有汪熠濯,汪熠濯也只有他,他们相依为命,如果汪熠濯出了什么事情......汪星泉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好像他努力的一切都没用了一样。 “不会的。”郁酒看过很多这种病人家人在病房外等着,焦灼不安,甚至是悲痛绝望的画面。他明白此时此刻其实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但依旧忍不住一直安慰:“濯濯一定会没事的,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有福气么?”汪星泉苦笑了一声,喃喃自语似的嘀咕:“我一直觉得,老天爷对他有点不公平。” 世界上有这么多小孩子,光是中国每年的婴儿出生率都到达两千万。可这么多的孩子里,只有他弟弟‘先天残疾’。 “濯濯很棒,自闭症儿童那么多,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郁酒顿了一下,又补充:“而且他的福气,是有你这个哥哥。” 当父母不需要考试,世界上不负责任的父母太多了,尤其是对于出生后孩子有残疾的父母来说。 甚至汪星泉和汪熠濯的父母,想想其实也是不负责任的。 汪熠濯在自闭症儿童里还算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其实多亏有汪星泉。哥哥这两个字叫出来轻如鸿毛,需要担起的责任却有千斤重。 第48章 表白 “泉哥,怎么样了!” 手术过程中,可能是因为画室着火的消息上了乌澜晚报新闻推送都看到了的原因,赵梓蓝萧宴萧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还都火急火燎的凑巧碰到一起,急匆匆的就赶到了医院。 结果上了电梯冲上做手术室的七楼,几个人毫无预兆看到的就是汪星泉和郁酒握在一起的手。 三个人登时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 尤其是萧宴,一瞬间脸色难看的厉害。 就好像是之前担心焦心的事情,还是预料之中的成了真。 “呃,泉哥。”最后还是赵梓蓝先回了神,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急忙问:“濯濯怎么样了?我们看到那个新闻,吓死了。” “没烧伤,只是被熏晕了,不知道吸了多少烟雾进去。”汪星泉紧锁的眉头始终无法放松,当着所有人的面也没放开郁酒的手,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拉着,疲惫的应:“还得看一会儿医生怎么说。” 好像像是应和他的话一样,手术室的灯暗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登时一堆人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问着:“怎么样了?” “别着急别着急。”医生见了太多类似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他温和的摆了摆手,声音平静的说:“病人没什么大碍了,抢救及时,更大的创伤没造成。只是吸入了不少有毒气体,对孩子的身体有一定伤害,还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家属先去办住院手续吧。” 汪星泉和郁酒一时间都有些愣,半晌后,怔怔的相视一笑,又是放松又是觉得滑稽。 ——这几乎是和去年一模一样的场景。 同样是快要过年了,寒冬腊月的时分进了医院......不同的是去年进医院的是汪星泉,今年是汪熠濯。 这哥俩真是倒霉,看来今年又要在医院过除夕了。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默契状态,让其余三人都有种被‘隔绝’的感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赵梓蓝倒是还好,傻呵呵的跟着开心,只是萧家两兄弟心眼里都快冒酸水了,算计的都是别的。 “泉哥。”萧迟到底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酸溜溜的问:“你什么时候和郁酒关系这么好了?” 郁酒闻言一僵,下意识的想把自己的手从汪星泉手里抽出来——后者却握的很紧,他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看汪星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