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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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国皇宫。 红墙绿瓦,筑起高高的壁垒,彻底划开墙内墙外,皇家与平民的区别。 顾长夜走在青砖之上,向举办寿宴的扶云殿走去。 他十一岁以前,也住在皇宫里,对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记得清楚。 只是,勾起的全是不好的记忆。 十一岁那年,顾长夜被送出皇宫,寄宿在阮家。 也就是那时,他认识了年长他四岁的阮灵。 顾长夜的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都是阮灵给的,而阮灵这两个字,便深深扎入顾长夜的心中,从此再也拔除不掉。 走到扶云殿前,他深吸几口气,缓和好脸色,才抬脚走进去。 顾长夜走入殿中,看着坐在高处的皇上和皇太后,面无波澜的单膝跪地。 “臣见过陛下、皇太后。” 看见他,顾长锦眼中露出喜色。 “长夜免礼,今日是皇太后的寿辰,本是喜事,不必拘礼。” 闻言,顾长夜起身,拱手说道:“恭祝皇太后寿与天齐。” 皇太后看着他,眼底皆是冷色。 虽是皇太后,可面她的容却十分年轻姣好。 的确,她的年纪也并不大。 她本是内阁大学士的女儿,名叫宋婉思,入宫的时间晚,那时顾长夜的父皇已到晚年,对后宫之事有心无力,年轻貌美的宋婉思也一直没能有子嗣。 恰好顾长锦丧母,太上皇便将九岁的他,过继给宋婉思,以慰藉她没有子嗣之痛。 皇储之争时,众皇子争得头破血流,顾长锦在顾长夜千般算计、万般筹谋之下,登上皇位,宋婉思便跟着坐上皇太后的座位。 可谁也没想到,皇上驾崩没多久,宋婉思便被查出怀有身孕。 如今,顾长夜那个最小的皇弟,也有7岁了。 感觉到宋婉思阴冷的视线,顾长夜的脸上依然是一片淡然,沉默地转身在座位上坐下。 宋婉思一直处处针对他,顾长夜早已习惯,只要她不做出失格的事情,顾长夜便顾念她皇太后的身份,不与她计较。 献上贺礼的时候,众人将自己的奇珍异宝纷纷拿出,极尽讨好。 可宋婉思却一直表现的神色恹恹,并没有多开心的模样。 直到顾长夜起身。 “今日,儿臣为太后献上的是百鹤朝仙图。” 宋婉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哦?此画可是刘远大师的绝笔之作,听闻此画经过几人之手后,便遗失在外,如今已是千金难得,恭亲王是如何得到的?” 顾长夜沉眸,“此事说来话长,儿臣也是无意之中,从一位富商的手中得来。” “好,那不如恭亲王直接打开画轴,让众爱卿一起欣赏一下这幅绝作。” 顾长夜微抬起头,视线滑过宋婉思的脸。 她的脸上挂着笑意,眼底却流动着阴毒的得意。 顾长夜再次垂眸,“是。” 然后,将手中的画轴一点一点摊开。 众人看着画上灵动鲜活的画,频频点头称赞。 唯有太后宋婉思,有些惊讶地看着顾长夜手中的画,眼底是不可置信。 “皇太后?”顾长夜的眸子幽幽地看向她。 宋婉思急忙敛起神情,挤出一抹笑意说道:“这幅画已经失传很久,恭亲王却能无意中得到,哀家还真是担心,恭亲王是被人坑骗了,若是献上的是一幅假画,哀家可无法接受......” 顾长夜暗暗勾起唇角。 “那不如,让竹桑大人帮忙辨认一下这幅画的真假。” 竹桑乃御用画师,绘画的能力无人能及,鉴画的本事更是一等一。 顾长夜看着竹桑起身走上前,上下左右仔细地观察着画。 良久,他转身拱手,“回皇太后,此画的确为真迹。” “怎么可能?!”宋婉思眉眼一厉。 众人疑惑地看向她,不明她为何是这样的反应。 宋婉思尴尬的轻咳一声,“哀家是吃惊恭亲王竟真的得到此画真迹,还舍得将此珍稀之物送于哀家,哀家甚感欣慰。” 顾长夜的视线不经意的和宋婉思对上,看到她愤恨的眼神,顾长夜神色淡然将画呈上,然后退回到座位上。 在旁人看来无关痛痒,实则暗流涌动的小插曲过后,寿宴正常开始。 顾长夜独自坐在坐席上,不与旁人有任何交集。 他轻抿一口杯中酒,入口清冽,浅浅酒香醉人心神。 让宋婉思吃瘪,虽面上没有表现,可这让顾长夜的心情很好,便多喝了几杯酒。 不知何时,谁提起金丰山那边的山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而且还十分凶恶,连官兵都敢杀,便央求皇上出兵剿匪。 顾长锦有些头疼。 秦将军还在处理柔丽的事情,并不在朝中,那帮山匪的凶恶,众人也早有耳闻,皆是畏怕,不敢主动上前请命。 宋婉思在一旁想到什么,眼里放出寒光。 “柔丽之事,恭亲王有莫大功劳,领兵的能力也是众爱卿有目共睹,不如此次,也由恭亲王前去剿匪,到时凯旋,陛下一并奖赏他,可好?” 顾长锦顺着宋婉思的话,向顾长夜看去,“长夜,你可愿?” 顾长夜的脸上没有波澜,看着宋婉思,然后转头,沉声应道:“臣愿意。” 众人不禁感叹顾长夜有勇有谋,二话不说便应下此等危险之事。 等到宴席结束,顾长夜坐上马车,李丛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王爷,剿匪一事,我看可比柔丽之行要凶险很多,眼下大军皆在秦将军那边,都城不可无重兵把守,陛下也只能给王爷拨出五百人,那帮山匪可是人数众多,且都凶狠,这不是情等着让王爷去送死吗?!” 顾长夜坐在马车里,没有出声应答。 剿匪一事的确是难,怕只怕,宋婉思还有旁的算计。 他沉着脸色回到王府书房,在书桌前坐下,视线落在出门时放到一旁的画轴上。 顾长夜蹙眉,然后抬手又将画轴打开。 巧笑倩兮的观音,倒是让这幅画别有韵味。 他忍不住伸出手,落在画中人微阖的眼上,指尖轻轻划过根根分明的睫毛,那双眼隐忍的柔情,便好似缠在他的指尖上,竟让他隐隐觉得心底发痒。 “李丛!” 顾长夜倏然大怒,低吼出来。 听见屋内人的吼声,李丛急忙推门进屋。 “王爷有何吩咐?” 顾长夜幽深的眸子看向他,半晌,轻启凉薄的唇。 “你最好给我合理的解释,这幅画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