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折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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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在王府中一整日闲着,突然变得很不适应。 过去她在王府是个奴仆,每日都要打扫院子,侍奉顾长夜,后来她住进皇宫的密道,又成为大医司,没人要忙的事更多,总之没有一日算是清闲下来的。 花枝曾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过上清闲的日子,可清闲下来一时又有些不适应。 子眠端着果盘走进院子中,放到花枝面前,然后立在一旁,又忍不住偷偷去看花枝的脸。 之前花枝一直挡着脸,子眠只觉得陈医司这个人好温柔,声音听起来也十分的好听,最重要的是还对她很好,一定是个好人,如今看到真面目,心中不禁暗暗感叹,世间还有这样美的女子。 感觉到子眠的视线,花枝抬头看向她,“怎么了?” 子眠脸颊微红,连忙低下头,“没,没什么,王妃。” 被人叫王妃花枝一时觉得十分不适应。 “今年的栀子花开的很早。”花枝看向一旁的栀子树,轻声说道。 子眠急忙回答:“王爷之前在边关的时候,时常写信回王府,吩咐我们要照顾好这几棵栀子树,前段时间王爷回来,第一件事也是来查看栀子树有没有好好的。” 花枝笑,“是啊,他从前就很喜欢这几棵树。” 子眠想了想说道:“王爷是因为喜欢王妃您,才会喜欢这些栀子树。” 花枝微怔,“为什么这么说?” 子眠:“之前我看见王爷一个人坐在栀子树下,我本想过去为王爷披件外衣以免着凉,可王爷却说不用,还自顾自的说起来,说今年的栀子花会很美,他想和一个人一起看,可惜那个人不在他的身边了。” 花枝蹙眉,心中暗想这话应该说的是她的生母阮灵吧,毕竟顾长夜是因为阮灵最喜欢栀子花,才会中下这些栀子树。 “他说的人应该不是我。”花枝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中,说的漫不经心,并不在意此事。 可子眠却很在意,皱起眉头,“王爷说的一定是王妃您!王妃不信我可以证明给王妃看!” 见子眠这么认真的样子,花枝怔怔的看着她,不知她为何这么在意这件事。 “王妃随奴婢来。”子眠严肃的说着。 花枝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起身,跟在子眠身后,一路走到顾长夜的书房中。 顾长夜还没有回来,书房中口无一人,桌面已经被子眠收拾过,所有的东西都整齐的摆放着。 桌上放了一个画匣,子眠看着画匣说:“王爷总是一个人看着里面的画,奴婢以前不知道画上的人是谁,见了王妃才知道,您便是画中人。” 花枝看了半晌画匣,良久缓缓伸出手。 那匣子并未上锁,花枝打开后看到里面放了两个画轴。 她拿起其中一个画轴打开,里面是她临摹的百鹤朝仙图,只是那位菩萨的脸却有些褪色了,像是有人经常用指尖触碰。 而另一张画,花枝本以为会是阮灵在树下那一副,可打开却发现不是。 画上是某个寂静的夜晚,一个女子坐在栀子树下深情的看着身旁的男人,男人的脸并未被描绘,可女子的脸却画的精细。 画的一旁题了一句诗。 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花枝看着那副画看了许久,子眠就站在她的身旁。 “你们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顾长夜的声音,将二人吓了一跳,花枝和子眠连忙回过身。 顾长夜看到花枝拿着的画,眉心微蹙了一瞬。 子眠看到顾长夜下意识的低下头,心中害怕王爷责骂她,可顾长夜却只是淡淡的说:“子眠,出去。” 子眠不敢不应,连忙低着头走了出去,顺手将书房的门紧紧合上。 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花枝看着顾长夜甜甜的笑起来,“原来你那时就喜欢我了?” 画上的场景花枝自然记得。 那夜顾长夜喝醉了,她陪在他的身边,说了很多话。 顾长夜没说什么,缓步走到她的身旁。 见他不回答,花枝转头看着画继续说着,“折花枝,恨花枝......你是因为那时我抛下你要和别人走,所以才恨我......” 没等花枝把话说完,顾长夜倏地伸手将她拉住,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困在书桌前。 “我从来没恨过你。”他声音沉着,看着花枝认真严肃的说道:“我是恨那些花,我们本来说好一起看栀子花的,可你却不在了,它们却还要开的那般好看,你不在它们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砍了算了。” 花枝呆愣的看着他,半晌回过神,掩唇轻笑,“王爷这样有些孩子气了,怎么能怨那些栀子花呢?” 看着她笑,顾长夜脸上的神情也渐渐柔和。 花枝笑够了,便伸手也圈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问道:“今日朝堂上的人没少攻击你吧?” 顾长夜的唇角浅浅的弯着,轻点了下头。 花枝嘟起唇瓣,不悦的说道:“我从前不知道,后来成了大医司才知晓原来朝堂上那些人那么的讨厌,怪不得你从前每每从宫中回来,脸色都很难看呢。” 她的唇瓣嫣红柔嫩,让人的食欲大涨。 顾长夜点着头,却没有做声。 花枝很快便发现他心不在焉的,抬手捧住他的脸颊,让他看着自己,“你在想什么?怎么都没有听我说的话?” 顾长夜眸色缱绻的看着她,然后低下头含住她的唇。 失而复得后,顾长夜比从前更加懂得珍惜,每次都想小心翼翼的对待她,可偏偏花枝的滋味太过美好,美好的让人发狂...... ...... 丞相府中,夏禾坐在椅子上一边抚摸着机关匣,一边听着手下汇报朝中的情况。 他眉头紧锁着,脸色看起来也没有从前好看。 这个顾长夜,下手倒真是很,明面上的案子他早就弄好了给顾长夜看,偏偏顾长夜不理会那些,让自己的暗卫去调查那些暗里的案子,然后明目张胆的用那些案子替换了他准备好的那些,又拿着那些证据在朝堂上指责他。 若比阴险,顾长夜可不比他差呢! “小殿下的伤势怎么样了?”夏禾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人道:“小殿下只是擦伤并无大碍。” 夏禾暗暗放下心,眼下情况对他越来越不利了,虽未到僵局,可再不准备,只怕要让顾长夜得逞了。 他转头看向左侧主客位上的人。 “齐齐勃安,赫然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