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船上的人也当然看到了这边的情况。 川主立刻上前解释道:“那些都是住在两岸的河工,百里河域这样的人有着上万之数,都是祖祖辈辈疏通护理这河漕的。” “不过如今这些河工户,几十年来都没有真正做过这河工之事,漕运衙门也不允许他们脱离河工户籍。” “因为只要这些河工在,大魏朝廷每年就得拨这护漕银。” “只是这护漕银肯定落不到这河工手里,都落入那漕运衙门的官吏手中去了。” “所以这些河工户平日里都是偷偷摸摸以打渔为生,做一些小生意,过得都比较清苦。” 仿佛怕空尘道君怪罪,川主多说了一句。 “日游神府阴神不管这些事,这些贪官污吏归属于大魏朝廷管辖,我等小神也不敢插手。” 空尘道君爷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那河岸之上的身影,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川主驾驭着船逐渐靠近,哪怕是黑夜又是大雨,也立刻有人发现了河里的动静。 “有船?”有人高声大喊。 “怎么可能有船?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浪,谁敢出船。”其他人不敢相信。 “真的有船!”更多的人发现了。 众人齐齐走上河堤高处观看,果然看到了一艘大船行驶于河面之上。 再大的风浪其也巍然不动,微弱的灯光在河中若隐若现。 “这?这是水神爷爷的船啊!”有人立刻想起了某个传说。 “啊!水神爷爷不是走了吗?”有人惊呼。 这个时候川主从船上一跃而下,层层银光在其身上浮现。 身躯在空中不断膨胀,一只散发着银色光芒的巨大鲶鱼游摆而出,窜入了河中。 朝着对岸游去。 靠近河堤之后,那巨大的银色鲶鱼张开嘴巴,泥浆自嘴里喷射而出,洒在了河堤之上。 泥浆顷刻间便立刻凝固,化为了石头,堵住了一处处摇摇欲坠的河堤。 川主顺着河流而上,那嘴巴喷射而出的泥浆也越来越稀薄。 不过最后总算是帮助他们帮这河堤彻底稳固住了。 这一下,那浪头不断冲击着河堤,河堤也没有再出现情况。 众人震撼的看着这一幕,一个个望河里面犹如银色神龙一般的川主,那巨大的身影和刚刚堵住河堤的一幕,让他们心中受到了巨大冲击。 “真的是水神爷爷!” “是水神爷爷显灵了啊!” “水神爷爷保佑吾等度过安安稳稳度过今年!” 岸上众人跪下齐呼,朝着那河上神船叩首。 神船却逐渐偏离岸边,那影子消失在黑暗里,若隐若现的灯光,也不能再看到了。 而那巨大的鲶鱼终于回来,重新化为了人形落在了船上。 空尘子看着刚刚川主的所作所为,若有所思:“你这妖法倒是有些意思。” 川主拘谨的摆手,愧不敢当:“雕虫小技,在道君面前献丑了。” “不过小妖也只能做到这些了,百里河域,吾之一人,也无法看得住这么长的一条大河。” 空尘子点了点头,也直到靠川主一人镇压百里河域,确实不可能,哪怕是修筑河堤,这么长一条河流,其妖力再强大一倍也无用。 于是说出了下一步的准备。 “先修河堤。” 川主拱手,在等待着空尘道君之命:“道君!找谁修着河堤呢?” 道人笑了一声:“谁贪了这修河堤的钱,自然就归谁来修。” “既然他们当了这捞钱银的贪婪恶鬼。” “接下来的百年,就让尔等为这河工之鬼。” “让尔等日日夜夜疏通河漕,修筑河堤。” “偿还他们的因果。” 第180章 :谁主生死 老旧简陋的县衙官署内。 何世景穿着青色官服,连石宗都换了一身差人的服饰,时时刻刻跟在何世景的身旁。 两人意气风发,却又感觉肩头沉甸甸的。 毕竟不再是之前那般了,身上已经担着一整个县城所有百姓的安危。 今日好不容易雨暂时停了下来,虽然看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接着下。 不过能够看到太阳,算是近日来少有的好天气。 叫上几个人,便准备出县衙。 “今日就去巡河堤,看看河堤和水情。” “之后再去见一见几个老河工,了解一下情况,才知道如何应对。” 只是,还没来得及踏出县衙。 本县县丞就如同火烧屁股一般匆匆赶了进来,冲进来就气喘吁吁的对着何世景说道。 “不好了!” “漕运衙门!漕运衙门!” “也就是州漕运司的转运判官带着人过来,要来咱们县抓人了!” 何世景一惊,不明白情况:“怎么回事?漕运衙门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抓人。” 县丞一急,一拍手哭丧着脸喊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抓那些河工啊!” “漕运衙门说这些河工贪墨银两、偷工减料、消极怠工。” “收了银钱却没有修缮、加固河堤,现在要把这些河工户全都拿下问罪啊。” 何世景一听这话就眼睛直了:“河工贪墨漕运司的银两?这是哪门子的鬼话?” “漕运司还会给这些河工发银子?” “那可真是奇事一件。” 随后更急了:“这个时候,这些河工少不得啊!” “速速带本县前去。” 前几日界河汛情危及河堤,正是县丞带着河工和人深夜前去,碰上了水神爷爷显灵,才算是让界峡县躲过了一劫。 其对于这些河工户也格外熟悉,带着县令何世景熟门熟路的便立刻赶到界河旁边的村落。 村落里到处都晒着渔网,还有翻起来的木舟。 何世景匆匆赶到,就看见密密麻麻上百人被拿下,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 除了女子孩子,老人青壮全部都被锁住,如同牲畜一般的牵着朝外走去。 “走!”穿着漕运衙门特有差役服饰的男子凶神恶煞的扯着锁链。 “快点走!”后面还有人不断的又踢又踹,那模样,就和赶着牛羊一样。 “老爷!官爷!我们这多少年都没有收到过一分银子,怎么说我们把护漕银吞了没修河堤啊!”有老迈的河工哀嚎嘶吼,知道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没错!我们是冤枉的!”几个年轻的立刻跟着喊了起来。 “钱都被你们漕运衙门给贪了,凭什么栽赃在我们身上。”有河工目光带着仇恨。 “我们要去州衙门告你们!你们……” 不喊还好,这一喊那州漕运司的转运判官立刻一挥手。 “打!让他们都给我把嘴巴闭上!” 一群哭挎着腰刀的差役立刻上前,鞭子拳脚相向,将几个敢开口说话的打得满脸是血。 “啪!啪!啪!”带着钩的鞭子抽在身上,便直接撤下了一块皮。 “啊!我的眼睛!”有人直接被一圈打在脸上,捂脸哀嚎。 “咚!”身强力壮的差役一脚便将那老河工踹得吐血。 领头的差役抽出了刀,指着在场的所有人:“让你们再多说!银子就是你们这群刁民贪的。” “尔等收了银子,却不老实办事,没有将河堤修好修牢固,还妄想逃脱罪责!” “我大魏王法之下,岂能容尔等刁民胡作非为。” “今日!” “吾等前来便是告诉你们,我大魏的法律是何等森严,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为非作歹之徒。” 那差役大义凛然,仿若面临罪恶绝不屈服。 随后,刀锋一转。 对着的就不是这些河工了,而是在远处那些哭号个不断的女人和孩子。 眼中露出了凶光。 “若再不老实,这次抓的就不是你们几个了,想想你们家中的女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