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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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昀早晨经过实验楼, 队伍浩浩汤汤;中午经过,只增不减;到了傍晚,仍是没有变短的迹象。三个女生正叹气,恰巧何嘉树跟杨谦经过,问她们干嘛。 姜岩说:“选课啊, 你们刚选完?” 杨谦说:“早选了。我们寝室有电脑。” 何嘉树补充:“四台。” 三个女生异口同声:“男生宿舍能进吗?” 男生宿舍管得不严,且还未正式开课。几人顺利上了楼。 何嘉树推开宿舍门,孟昀刚进去半个身子,见陈樾光着上身, 只穿了件短裤,正低着头拿毛巾搓头发。 他听见动静回头, 目光跟孟昀对上, 眼睛瞪大,瞬间跟受惊的猫一样跳起来, 低低一声:“我次——”后头的音没发完,憋了回去。 孟昀已闪退出门。何嘉树喊:“对不起没注意!”一条毛巾摔他脸上。几人站在门口等待, 里头传来翻衣柜的声音。 姜岩凑到孟昀耳边, 极低地说了句:“陈樾那么瘦, 居然有腹肌。” 孟昀慢慢瞟她一眼,眼神说:我也看到了, 姐妹。 过了半会儿, 室内安静了。何嘉树敲了敲门, 问:“能进了吗?” 脚步声靠近, 陈樾拉开门。他套了件白t恤, 剜了何嘉树一眼,回去自己桌前随手拿了本书翻开。 孟昀走进屋,不自觉看了他好几下。他余光察觉到了,却没敢扭头跟她对视。 何嘉树开了笔记本,说:“孟昀,坐这儿吧。” “哦。”她坐去了何嘉树桌边。 姜岩本想要陈樾帮忙,但杨谦已经招呼她过去。 李斯齐人不在,宿舍只有三个男生。朱小曼抿着唇站在原地。陈樾盯着书看了几秒,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立马开了电脑站起身,对朱小曼说:“你用吧。” 朱小曼小声说了句谢谢。 孟昀多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朱小曼不太会cao作:“浏览器在哪里啊?” 陈樾弯腰,拿了鼠标帮她点击,又帮她cao作校园登陆系统,很耐心的样子。 孟昀刚收回目光,姜岩说:“陈樾,你腿好细啊,我腿都比你粗。” 孟昀跟朱小曼同时看过去,盯着陈樾露在短裤外的两节小腿。 陈樾:“……” 孟昀还特地看看了自己的,确定比陈樾细之后,继续看电脑。 杨谦笑起来:“陈樾的腿是精瘦,都是肌rou,姜岩你的……哈哈哈。” 姜岩:“滚!” 一屋子的笑,陈樾恍若未闻,拿了书坐去李斯齐椅子上。 他余光里,孟昀趴在何嘉树桌子上挑着公选课:“诶,这个地缘经济学概论是什么鬼,居然有4个学分。你们有谁选了这个?” 陈樾选了,他不知要不要回答时,何嘉树说:“高学分的考试也难,你不如换两门2个学分的。” 陈樾闭了嘴。孟昀托着下巴想了想,不听他的,说:“不行,这个学分高,我要选这个。少上一半的课呢。” 大一上学期需要修满二十个学分。几人讨论着课程,计算着学分,猜测着难易程度。陈樾坐一旁看书,半天没翻一页纸。过了十来分钟,她们选完公选课,就剩体育课了。 朱小曼选了羽毛球。姜岩打开页面,一声惨叫:“昀昀,舞蹈班只剩一个名额了,怎么办?” “啊?”孟昀点开页面。 姜岩问:“怎么办?” 孟昀说:“你先看见的,你选吧。” “说好了我们一起的。” “你快选吧,再不选过会儿一个名额都没了。” 姜岩选了舞蹈。 孟昀在剩下的网球,篮球,跳绳,乒乓球之间犹豫。 何嘉树说:“选篮球吧。” 孟昀:“不要。手疼的。选网球好了。” 陈樾心想,打网球手也疼。 孟昀报完名,往椅背里一靠:“是不是得买球拍啊?” 朱小曼说:“球拍都是一对对卖的,你赶紧找人搭伙买,划算。” 何嘉树指了下陈樾,说:“陈樾也选的网球,你可以跟他凑一对。” 孟昀回头:“陈樾,你球拍买了吗?” 陈樾说:“没有。” “你帮我买个球拍,好不好?” “好。” 孟昀摸口袋:“大概多少钱,我先给你。” “买回来再说吧。” “也行。” …… 对门宿舍的徐文礼也选了网球。 第一节 体育课,陈樾跟他去球场集合。快上课时,孟昀来了,一身白t配网球裙,阳光照在她修长白皙的腿上,泛着柔光。网球班虽有一半女生,但都穿裤装。她一人格外出挑。 孟昀眼睛在人群中一扫,找到了陈樾,朝他走来。陈樾递给她一个球拍。 孟昀问:“多少钱。” 陈樾说:“三十。” 孟昀把钱给他,陈樾接过了塞兜里。 “谢谢啦。”孟昀心情不错,挥了两下球拍去站队了。 徐文礼用力撞了陈樾一下,道:“你也太重色轻友了,跟她拼球拍,不跟我拼。害我找别人找了好久。” 陈樾觉得他这话没道理,是孟昀先跟他说拼球拍的。但以他对徐文礼的判断,给他解释一遍,他会把自己的结论再强调一遍,陈樾作罢。他不说话,徐文礼就转了话题,神秘兮兮地嘀咕:“孟昀网球一定打得很好。” 陈樾问:“为什么?” 徐文礼说:“你没看见吗,她穿得很专业很漂亮。” “……”陈樾有些怀疑徐文礼的理科生身份,问,“这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在哪儿?” “看样子就很专业。你过会儿等着看吧。” 第一节 课并没有机会看到。 老师教的是挥拍姿势,四十个学生站成五排,一次次慢动作回放似的挥球拍,挥了两个小时,连球的影子都没看到。学生们觉得枯燥,难免松懈。 老师苦口婆心地说:“我教了你们正确的方法,也给你们纠错了。你们偷懒,我也不能一个个盯着,但我告诉你们,没有好好学,将来是会暴露出来的。” 陈樾听着这话,正挥着球拍一动不动,鬓角的汗从脸颊淌下。 孟昀站在他斜前排的位置,垮着肩膀和手肘,见老师走远了,迅速放下手臂舒展按摩两下。她一回头,陈樾移开眼神。她见他满头是汗,手臂上肌rou紧绷,在轻抖。她看了两秒,又松了松肩膀,这才慢吞吞重新挥了拍。 三周后,开始练习击球了。 老师站在球网对面,正面发球而来。同学们排着队一一上场接打。 孟昀跟着队伍慢慢前移。同学们有的能接住,有的只能勉强碰到,有的则根本接不到球。轮到她了,她到场地内站好。 老师发了个正方向的球,难度不高,孟昀挥拍而上,拍到了——风。 网球在地上挑衅地蹦蹦哒哒。后边的队伍里发出善意的笑,孟昀脸煞红,迅速下场。她脑子嗡嗡响,绕着球场快步走到接球完毕的队伍里,这才往场上看,正好轮到陈樾。 老师发的球角度有点偏,陈樾迅速跑步而上,利落一挥拍,“啪”的一声清脆在空气中炸开,网球潇洒地飞跃过网。 “哇!”学生队伍里一片叫好声。 “不错!”老师也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陈樾抹了下额头上的汗,下了场。 孟昀盯着他看,一直看到他绕过场子走进队伍。等下课队伍解散了,她又回头看陈樾。陈樾撞见她的目光,眼神问:干嘛? 孟昀说;“我有次晚上经过运动场,你是不是在练网球?” 陈樾说:“啊。” 孟昀说:“你能不能带我一起练呀?” 陈樾一时没说话。 孟昀低声:“就几天,能打到球就行,好不好?打不到球,太丢脸了。” 陈樾说:“好吧。” 下午六点,陈樾赶到运动场时,孟昀已在那儿等着了。她也不练习,把网球拍摁在地上转啊转。 陈樾走近了,说:“再转几下,线要绷断了。” 孟昀收了拍,给自己挽尊:“我小时候会打羽毛球的,不知道为什么网球接不住。明明是差不多的运动。” 陈樾没接话,从围栏边拉了一筐网球,说:“我扔球吧。” 孟昀说:“没事,你拿球拍打吧。” 陈樾看她一眼,没多说,拿了球拍走到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