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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太傅虽然有过,但无大过,他教过的皇族不下百人,至少有七成是可造之材,余下的便是难造之人,而太子便是不幸的第一人。 阳太傅并没有吭声,只是哀伤地低下头,心里逐渐有了辞官的打算了。 然而很快又听见李青在旁边嘟囔:“哎,幼子无知,年方十六,可堪大任?” 阳太傅一直憋着的嘴巴,再也忍不住起了几分生气。 “老夫信陛下之择。” 而先帝去世一事。 即便很多人心里早就准备好了,面对这个噩耗还是难免会伤怀。 可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而是急速稳定超纲,扶持新君上位,再广赦天下! 现在皇宫在皇室宗亲的组织下,有条不絮地处理先帝的身后事,甚至分出了一部分人去侍奉新帝。 礼王和封王已经在寝殿外等候许久了,待太医出来询问了一番才放下心来。 等太医离去,郑公公这才出来施礼。 “两位王爷,陛下并无大碍,若是醒来,老奴定会先通知两位。” 礼王和封王分别是先帝的五弟和八弟。 礼王神情倨傲,封王阴郁不定,兄弟俩眉目俊朗,倒是英气,只不过对先帝选择的新帝到底还是有些...异念。 那就有劳了。两位王爷负手,仰着头离开了。 看的郑公公摇头不已,眼下先帝驾崩,天家亲情淡薄,选择连装样子的人都没了忌惮,直接露出真面目了,看来也只有殿内的陛下才是真孝顺的人。 想到这里。 郑公公忍不住用袖口擦擦自己的眼泪,记起自己还有任务没有办,他赶紧领着一众太监还有皇宫传旨侍卫往阳府奔去。 阳府,朱楼鎏钉并排下的红门,门庭若市,拥挤的人可不少。显然都是来巴结的,但阳府的人愣住没让他们进去。 郑公公刚来。 阳府的下人立即通报了。 郑公公可以说在那么多人群当中,很快被让开条道路,变得畅通无阻。 郑公公站在守院,他方帽仰上,满是庄重宣道:“阳太傅,阳尚书接旨!” 阳太傅感觉从里面出来,只他一人,并没有看见他的女儿。 “微臣接旨,郑公公。”阳太傅道:“阳尚书今早就在兵部处理事务一直未回,眼下恐怕不能及时回来接旨了。” 郑公公心里很清楚,身为兵部尚书的阳清涟,她的事情往往比其他部事多,这会儿先帝驾崩,该住持的人都在,但整个京城和皇宫治安却落在了那么个有才华却还是身体孱弱的小姑娘身上,哪怕对方天赋异禀得先帝赏识,也掩盖不住,女子身态不如男儿。 不过这阳清涟却能轻易驾驭主兵部,可以说,在文,她是一把老手了。 更何况一番苦心,势必报之,当初先帝历经千辛,才稳住了此女的官位,使其在百官之中尚有地位,如今遗旨唯令,任何人必不敢忤逆之,莫说,还有尚方宝剑护体。 郑公公忙道:“老奴宣旨时已经心里很明白,尚书大人这会儿要做更重要的事情,可眼下也只有太傅大人您这位老父替她接了。” “多谢郑公公体谅。”阳太傅松口气,其实他也是前脚刚回来,忙的一头扎进去不知道从哪到家。 互相各退一步。 这样才好办事。 就在郑公公要办接下来的事情时,忽然,阳府外门宽阔的街道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震震发颤而来。 来人骑着一匹健壮抖擞的白马,她修长的玉腿连着黑长靴夹在马肚上,马呼啸一声,停在门口。 见那女子一个秋风般凉意的姿势下马,一袭宽大绛紫官袍,却在她身上穿着特别修身有范。 她虽是男式官袍,可官帽却是特立,小檐帽,高高的玉冠斜插漆黑玉簪,玉肩披散秀丽如瀑的黑发。 初冬雾如江水淡氤氲倦懒慵意的轻眉,清冷,情绪因先帝去了而悲伤,一双藏有星辰璀璨的邃眸,琼鼻玉立、樱桃般滋润出光泽的双唇,令她五官精致,清雅清美至极,但情绪见皆是官场上情绪沉敛的老成稳重, 中和一起,竟然有一番别样的魅力。 此女便是阳清涟。 郑公公不禁惊艳于女尚书的样貌,更惊于她亲自赶回来了,并且非常的及时。 郑公公立即施礼:“老奴见过尚书大人。” 阳清涟听话这会儿,她指尖捏着膝袍优雅迈入了家门,便实实扶住了郑公公的双臂。 “本官赶到及时,得亏公公顾着还未开始宣旨。” 一句话让郑公公有些受宠若惊道:“不急,不急,刚好。” 随即郑公公想到了要事。 面前两位高官,年老双膝下跪,显得沉重,而年轻的那位却不卑不亢,微微低头,那尊贵又不失敬意的模样倒是让郑公公忍不住再高看几眼。 他立即清了下嗓子宣道:“奉天承运,先帝诏曰,御命兵部尚书女官阳清涟,连升二级,步正一品内阁首位女辅大学士,赐于尚方宝剑,上可斩jian佞下可除暴民。” 听到自家被重用。 令阳太傅低下头,那胡子搭在衣襟上,嘴角都忍不住沉重下抿了。 他终究还是道:“微臣接旨。” 阳清涟听及父亲的语气有些微重,她则是声线清莺淡冷间非常动听,道:“清涟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