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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估计又是个大晴天啊。”温如言打着哈欠,显然已经有些困了。 赵瑶侧头看向那喃喃念道着什么的少女,整个内殿内已是寂静无声。 少女将帕巾沾湿趴在脸颊解热,手中缓缓摇晃的圆面扇啪嗒地掉落。 她,睡的可真快。 从床榻起身的赵瑶,缓缓走至矮榻,将手搭在少女手腕。 现如今脉象平稳,应当是并未出现上回那般突然的意外。 少女单手抱着圆枕,随即翻身一转,手腕便自赵瑶手中收走。 赵瑶收回手,看了眼那豪迈睡姿的少女,伸手轻拿起她脸颊上帕巾,折叠放在枕旁。 一觉睡到自然醒,温如言迷迷糊糊的觉得矮榻特别的硬。 待睁开眼方才发现自己侧脸贴着地板,整个人趴在矮榻一旁。 “你再不醒,朕可就要泼水了。”赵瑶看向紧抱住抱枕的少女缓缓出声。 温如言躺在地上,浑身骨头疼得厉害,只得坐了起来。 极其颓废爬上矮榻,窗外并未大亮,不过庭院内的宫人们好似已经在清扫了。 “我怎么睡到地上去了?”温如言简单洗了洗脸,手里端着漱茶水,脑袋里还有些没想明白。 赵瑶并未应话,只是想起后半夜,少女忽地哐啷地从矮榻摔下去的声音尤为响亮。 可偏偏少女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待宫人们陆陆续续进来伺候,赵瑶坐在梳妆台前,少女已经换上宫人衣裳,混在水榭里纳凉。 早朝结束,赵瑶回玉清宫,便在水榭竹榻上看见呼呼大睡的少女。 青帘垂落遮掩水榭里的场景,莲花池内偶有蜻蜓点水泛起圈圈波纹,从日头冒出来的日光落下水面,反射斑斑光亮投落进水榭。 因此水榭内尤为光亮,鸟啼声清脆响起,赵瑶伸手轻挥了挥停在栏杆旁的鸟。 几只鸟儿扑闪着翅膀飞往了别处,而这处水榭内又恢复往日里的宁静。 赵瑶静坐在竹榻旁,见少女面上泛起些许细汗,便伸手拿起一旁圆面扇轻扇了扇。 少女单手里还抱着圆枕,似是舒服的靠近了过来。 平日里那双明亮的眼眸总是灵动十足,这会安静的睡着了,倒难得显露出几分文静,那细密地睫毛长而微卷,因着光亮照的落下细碎暗影。 阵阵清风徐徐而来,少女脸旁的长发向一侧滑落。 赵瑶抬手轻撩开那几缕细发,随即挽在耳后,指腹触及那白软的耳垂时,少女敏感的皱起眉头,樱红的唇微微嘟起碎碎念着什么。 好奇心趋势下,赵瑶微微俯身,侧耳靠近了些。 “别、别捏耳朵!” 许是睡迷糊的缘故,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里还要软。 正细心偷听梦话的赵瑶,全然没有注意到水榭旁溜进来人。 春月昨日总觉得女帝在水榭里与旁人交谈,因此今日端着茶水偷偷进来,没成想居然撞见女帝与人偷欢! 顿时吓得春月忙退出水榭,脑袋只记得那躺在女帝shen下的女子穿着宫人衣裳,样貌却没有仔细看见。 没想到没了一个翠花,居然又突然冒出一个! 宫人们见着春月匆匆忙忙的出了玉清宫,一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朝天殿内,那熏香炉仍是细烟弥漫,侧身卧于榻内的太上皇,指间握着金制细长杆烟斗,一旁老嬷嬷则捧着烟草候在一旁伺候。 内殿烟雾缭绕,宫人们都退居在外间,太上皇面色虽苍白,可精神却还是极好的。 “晋太妃是否安葬了?” “前些时日,已经入葬皇陵了。” “你退下吧。” “是。” 老嬷嬷悄然退出内殿,太上皇缓缓起身,走向那墙上挂的一副千叶红花图。 当初夺位之争凶险万分,朝野之中百官亦是虎视眈眈,借助晋家势力才稳住帝位,那晋家女扮男装的幼女晋若仪便是合适的人选。 可是晋若仪在宫中肆无忌惮,残杀不少妃子奴婢,这些行为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那夜晋若仪让宫人来报有要事相谈,太上皇本是不想去见她的,可宫人频频来报,方才去了一趟。 殿内有些许昏暗,双眼已瞎的晋若仪一身大红华服坐在主位。 “阿莲,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谈?” 晋若仪探着手说:“你已经如此厌恶我了吗?” “下du谋害的罪名,按理来株连九族,如此的处罚于你已是念旧情了。” “我怎么会害你?”晋若仪哽咽的望着前方,“那只是寻常的药,我只是气你对付晋家,所以才想着让你暂时不理朝政。” 那场大病来势汹汹,起初太上皇是真的没有怀疑过晋若仪,反而第一便是赵瑶。 晋若仪性情不好,却偏偏装作温文尔雅的性子,可至少从来没有背弃过自己。 谁曾想到最后会查到晋若仪,多年来仅有的信任在刹那间分崩离析。 “夜深了,若是无事的话……” “不!”晋若仪伸展手臂试图寻找太上皇,面露哀伤的说,“你是不是一直怨我当年害死庄灵琼的事?” “她的死,与你无关。”太上皇面色苍白的看着那床榻上已是虚弱的人。 庄灵琼乃赵瑶的生母,当初的太子妃,后来死在玉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