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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羊观是个著名的道观,里面有高僧,在出家前曾是朝廷的太傅,才华横溢学富五车。 先帝年间有三个状元就是在他这里学习,所以青羊观也是名声大噪。 程子聃去了之后,茶铺里的人就更少了,玉绵吃着青梅蜜饯,正要点一碟子百花蜜,却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在楼下的雅间里,一帮黑衣人围在门口,里面却是一声声女人的尖叫声,玉绵皱眉,下了台阶,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听闻陈国并不流行龙阳之好,康大人这是做什么?!” “陈国不流行,我却是喜欢的,湖中鱼三千,我只好姑娘一尾。”那男人挑眉,声音低低沉沉,但是明显却带着一种不耐和戏谑。 “康大人,何必为难我,你明知道……”那女子声音很是无奈,手指也在发抖。 玉绵微微蹙眉,透过那半开的窗,只见康禄山半侧着身,剑眉薄唇,伸手紧紧捏着女子的下巴,狠厉道:“你不是不甘心居于人下,才求我设法将你娘抬到正妻的位置上,名利地位你有了,如今却告诉我你没找到!?” 玉绵不由侧身躲避在了一侧,是康禄山,他竟然还在大梁。 更要命的是,那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周家嫡女周瑞珠。 周瑞珠身上最紧要的标签就是嫡女,不想竟然是靠着康禄山的手段上位的。 康禄山用匕首抵在周瑞珠的脸儿上,“贪慕虚荣不打紧,但是公平交易四字却是最不可忘记的。” 周瑞珠的心思被康禄山无情戳破,当下就耳根一热,连话也说不完整了,“兵法,我也没有办法。我爹根本不提兵法的事。”危险之下,周瑞珠不再伪装, 有些惊慌的把所有话都说了出来。 康禄山置之不理,一步一步逼近周瑞珠,\"你当初求我时,可不是这般说的。\" “背叛欺骗我的,只有死路一条……”说罢康禄山眉目中盈上一抹狠厉,将匕首猛地朝着周瑞珠的心口处同去。 神色黯然,无声叹了一口气。傅恒见这位官居首辅近三十年的老宰相如此勉慰,心里一阵酸热,几乎坠下泪来,勉强笑道:“这夕谈话胜读十年书,真是知心知音,我永不会忘掉您的这番教诲,但得有这机缘,一定做一个和你和讷亲相爷一样的良臣!”说罢起身告辞。 周瑞珠跪在地上,声音慌里慌张地道:“岳王兵法关乎大梁的命运,爹爹惧怕泄密牵连满门,所以私下跟我们都没说,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查出来。” “哼,”康禄山勾唇,嘲讽道:“背叛欺骗我的,全被剪去了舌头,尤其是你这等巧舌如簧的,更该把那舌头剪了,一片片一丁丁。” 周瑞珠见康禄山的匕首朝着她的口舌逼近,不由胆怯又害怕。 康禄山就是靠着这些狠厉法子上位的,逼迫人的手段多得很,割舌头,绞了嘴,不过是雕虫小技。 眼看那匕首已经朝着周瑞珠的舌头探去,玉绵顿时急了,退后两步故意打翻了花几上的青花花瓶。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和程子聃当初迷路就是周瑞珠出手相救的,周瑞珠的母亲周老夫人也是一直待她亲厚,这份情分她是不会忘记的。 忽然一声摔裂的声音,康禄山握着匕首的手往后收了收,心底烦闷,抬手一推,周瑞珠一个站不稳,但听咔嚓一声,手拂在了茶盏上,茶水泼湿了一地。 康禄山没好气的回头,见到那张柔美如玉的小脸儿,一张英气勃勃的脸上瞬间就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真是贵客迎门,怎么秦姑娘想通,要随我回陈国?”康禄山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收起,转身走向玉绵,捏住她的腕子,一把将她拉进怀,凑在她耳边低低道:“不过这个时候,可就要做妾了。” 玉绵见他嘴里说的难听的,也没有作声,而是扭头给了周瑞珠一个眼色,让她找机会赶紧往人群里跑,然后又转身面向康禄山说了句好听的,试图将这事情圆过去。 康禄山却冷着脸不搭理她,扫了一眼地上的周瑞珠,冷笑,“贪慕虚荣,又瞻前顾后,留着舌头,也是浪费。” 周瑞珠吓得脸色苍白,玉绵敛眉,半晌冷静地斟了一盏茶递给康禄山道:“整个龙堂镇都是周家的地盘,周家跟赵都督是故交,你割了她的舌头,怕是会引来赵都督,便是你此刻得了岳王兵法,也带不出大梁,何苦要跟个女人计较呢?” 听着玉绵细细软软的声音,康禄山像是被逗乐了,勾唇一笑喝了口茶,“你倒是会说话。”说按笑了笑,朝着门口的护卫挥了挥手。 那些护卫便散到后面去了。 听到玉绵的话,周瑞珠不禁变了脸色,她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玉绵的意思,知道此刻不能轻举妄动。 尽管她极为不满程子聃喜欢玉绵的事,也讨厌玉绵艳压她一头,可是此刻她们两人确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自视太高,难免会唇亡齿寒。 可是康禄山却忽然倦乏,全身无力,待回头却见玉绵一双杏眼中满含挑衅之意,随后抽出他的匕首横在他的脖颈上,“放她走!!” “你给我下药!”康禄山皱着眉,虚浮的大手朝着玉绵的领口伸来。 玉绵凝视着康禄山,眼观鼻,鼻观心,直截了当道:“岳王兵法决不可给你,一旦落在你手里,陈国梁国必定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