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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总之她现在想起江玄那张脸,想起他在眉山小筑、在游仙村中几度强.吻自己,就隐隐觉得有些害怕。 她原先是不怕的,顶多就是觉得被发疯的野狗舔了几口罢了,可现下却真地觉得怕了。 姜虞拉下被子,冒出头来,望见晨光透窗而入,原来一夜梦魇,竟然已至天明。 姜虞起身沐浴更衣,在会馆雅间中和众人吃过早饭,便启程上路。 原本是江玄和叶应许骑马,姜虞和西门独秀这两个“弱病”乘坐马车,行至午后,江玄便借口日头太晒,把青骢马交给随行的弟子,硬是挤到姜虞的马车上来和她共乘一驾。 姜虞自昨夜做了那个羞人的梦后,看到江玄就害怕,一见他上来,就立刻贴到角落里坐得腰板挺直,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没骨头似的搁哪躺哪。 所幸江玄倒没有来sao扰她,只是自顾自地捧着些小册子在看。 姜虞偷偷瞄了眼书封,发现上头写着:破镜重圆录。 江玄看书很快,几乎可以说是一目十行,哗啦啦没一会,一本话本就叫他翻完了。 他将那话本往脚小一丢,嗤道:“无聊。”又拿了一本出来。 他一整个下午和姜虞一起窝在马车里,愣是看了六、七本痴男怨女的话本子。 什么《狐女报恩》啦,什么《东厢记》啦,什么《龙嫁女》啦…… 姜虞看他这走火入魔的状态,疑心他是得了失心疯,战战兢兢地问道:“你怎么有兴趣看这样的话本子?” 江玄道:“随便看看。” 姜虞腹诽:我看你分明就不喜欢看这些东西,还非要强迫自己,何必呢,干嘛为难自己啊。 “哦,那都讲了些什么故事,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江玄斜斜乜了姜虞一眼,那乌黑的眼眸中似盛了一汪春水,姜虞不禁想起昨夜梦中,在那温香暖帐中,少年压向少女时,那双充满情.欲却又清透的双眸。 “第一本讲一对小夫妻清明外出郊游踏青,男子的妻子被一权臣之子看上。那权臣之子巧取豪夺,使用jian计迫使夫妻二人分离,将男子的妻子强抢了去。” “后来呢?” “后来那男子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跑到别国成了宰相的门客,再后来他步步高升,成为王上的肱骨之臣,唆使王上挥兵攻打故国,最后故国破灭,那权臣一家皆沦为阶下囚,男子终于得以和妻子破镜重圆。” 姜虞:…… 修仙世界的话本子也这么狗血了吗? “故事,嗯……不错,不错,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江玄冷笑道:“都是一群傻子,才惹出后面那么多事来。” 姜虞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江玄道:“那男子既知妻子貌美,易遭歹人觊觎,就不该带她到那种权贵出没的地方踏青。你明知自己身怀宝器,遭贼惦记,还非大摇大摆地到贼窝里走一趟,贼不偷你,偷谁?” 姜虞听了,心觉他说的虽然乍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可是仔细一听全是歪理。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身怀宝器,遭人觊觎,确实该有自知之明,平日里更要谨言慎行,可若因此被欺辱,被抢夺,难道便全是当事者活该了吗?” 江玄冷哼一声,道:“就是活该。还有那权臣之子,是全书里最大的傻子。他既要做恶人,就该恶人做到底。既夺了人家的妻子,那就该把丈夫杀了,既断绝了妻子的念想,也省得日后被报复。” “可他又不肯将事情做绝,以致男子后来有机会绝地反击,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一国之人,岂不可笑?” 姜虞听了,不禁抬手抚额,只觉这小变态三观简直歪得没边了。 他这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另辟蹊径长成今天这样的啊? 第73章 龙族天性 江玄好似对一下午看过的话本子有诸多怨念, 这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他从地毯上捡起那本《狐女报恩》,轻轻一抖, 道:“还有这个。” 姜虞只好问他:“这又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从前有一只白狐, 不小心闯入猎人设下的陷阱,后腿被捕兽夹所钳,奄奄一息之际,被一名书生救起。白狐对书生心生爱慕, 从此苦练不休,待修得人身之后, 便下山去寻书生的转世,欲嫁与书生为妻。” 姜虞点头道:“挺好的呀, 这白狐没有为了爱情耽误了修炼, 为了和恋慕之人在一起,努力修成人身, 这难道也不对了?” 江玄忽然侧过脸, 冷冷地瞥了姜虞一眼,看得她顿时不敢动弹。 “若是这般简单倒也罢了,可这白狐, 偏偏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她一声不响下山而去,寻到书生的转世后, 得偿所愿, 成功嫁给书生为妻。过得半年,白狐的未婚夫才发现未婚妻不仅私自下山, 竟还与凡人结为夫妻。” “他震怒异常, 亲自下山,恳请白狐同他回去, 可白狐凄凄切切地说道:‘一日为君妇,终生为君妇。妾此生与汝无缘,愧对于汝,但盼汝放手,成全妾多年夙愿’。” 姜虞道:“没毛病啊,感情之事,从来都是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强求呢,看开些不好吗?” 江玄又瞪了她一眼,眸光中有几分阴鸷,冷冷道:“谁言强扭的瓜不甜?瓜甜不甜,与摘取的时机有关,与摘取的手法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