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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尤从员工公寓里走出来径直上了陆忏的车坐在了副驾驶上后发现车后座还坐着一朵多彩的小花。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非常自然地递给他一杯还热着的豆浆后启动了车。 小花跟祈尤打招呼:“……老师好。” 祈尤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啜着豆浆转头看向陆忏。 陆忏:“路上碰见的,正好了解一下情况。” 祈尤又哦了一声,没什么兴趣地低下头翻出手机玩,衣领露出一截白皙纤弱的脖颈。 引得陆忏偏了下头,腾开一只手探了下他的脖子,“改明儿我给你送条围巾来,北方早上冷。” 这人听了跟没听见一样,软着骨头瘫在副驾驶里。 像特么断了气。 向耀虔坐在车后座眼巴巴地看着两个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要非用什么词来形容一下的话…… 向耀虔绞尽脑汁地搜挂着学过的那点词。 父严子孝。 嗯。父严子孝。 “小同学。”陆忏忽然点名。 向耀虔忙不迭坐好,自从上次陆忏嘲讽了他几句之后他就对这个奇奇怪怪的成年人格外抵触,但是又觉得他“酷”,想要靠近。 陆忏:“你继续说一下你班的情况。” 向耀虔说:“噢,老芹菜下任之后从五高那边调来了一个老师,也是教生物的,一女老师,挺高挺瘦的。我班有女生想去办公室讨好她好像都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他话里的女生是谁不言而喻。 年少的喜欢虽然过去了,但希望它依旧美丽。 可以不喜欢,但不想去伤害。 向耀虔好像在十月与十一月交际的那一天里长大了。 他仔细想了想又说:“老芹菜走了以后,芹菜苗可气死了,天天哭爹喊娘的。” 陆忏:“芹菜苗?” 向耀虔说:“就是八班那个,眼睛圆溜溜的那个女生,老芹菜不是也教他们班生物嘛,一来二去的这俩人……”他两手的拇指靠在一起弯了弯,“正好她姓秦,我们就叫她芹菜苗了。” 陆忏听了这话却闭上了嘴。 最初夏兮兮告诉他王勤和那个女生有不正当关系的时候,陆忏以为是单方面的欺辱。 但是他调了一下监控发现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个女生“喜欢”上了年过四十、已有妻儿的高中老师。 她以为自己在和一个温柔成熟的成年人在谈恋爱,却没意识到这个男人让她做阴沟里的第三者。 于是他连同受贿的事一手把王勤送到了老家去。 喜欢有错吗?没有错。 少女的心动是砂糖,是莓果,是葡萄汽水。 是最清澈的浪漫。 但在这个恋爱观没有正确建立的年纪,身为教师、身为长辈,王勤没有引导他的学生建立正确的三观,没有试图避嫌,而是和他的学生一起坠入了所谓的“爱河”。 于学生,他不仁;于家室,他不忠。 你已见过山河,家庭美满,不要把玫瑰拘于污泥。 爱本无错。 但以爱为名的凶手令人作呕。 陆忏自诩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他只是把录像拷贝成两份,一份发给了女孩子的mama,另一份把女孩子打了码发给了王勤的妻子。 是否追究猥/亵/罪是母亲自己的选择。 是否离婚是王勤妻子自己的意愿。 这些不归他管,他只是帮小公主还怨铺路而已。 陆忏趁着红灯转头问祈尤:“你什么时候去会会他?” 祈尤懒洋洋地拧过身子换了一下坐姿:“今晚上吧。” 陆忏怅然:“哦,你要和别的老男人幽会。” 祈尤:“……” 听力太好的向耀虔:“……” 陆忏:“他又老又臭又拖家带口的哪比得上我……” 祈尤没好气地说:“就你好看?” 陆忏:“还有你。” 祈尤:“……”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真让人恨不得一大耳刮子抽上去。 你说真碰上那么个sb队友你能怎么办呢。 陆忏停了车带着祈尤去了校医室。 他一边给自己接水一边看着课程表,恰来也巧,今天还真有一节课是芹菜苗他班的课。 手机嗡地一声,陆忏一见是江浮生没什么聊天欲望地点开微信页面。 江浮生:【老陆,我刚从南市回来,夏兮兮家这边我替老姜看着了,不用加人手吗?】 陆忏没急着回,反而漫不经心地敲了敲祈尤的办公桌,“小殿下,伸手。” 沉迷于电脑游戏的祈尤扫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伸出左手。 陆忏也不挑他左右手,面不改色地打了个响指,指尖凝出一颗血红剔透的晶石,他把那东西往祈尤手里一放,触手一阵暖流蔓延开来。 “快入冬了,这东西你揣着暖和。” 祈尤把那东西放在眼前打量着,他也不是傻子,认识以来陆忏已经送过他不少东西了,即便不知道他图啥,但人之间讲究个礼尚往来。 虽说他俩谁都不是人吧,但怎么着披着一层人皮也得干点阳间事。 祈尤仅有的那点良心在颤抖。 陆忏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端着平和的笑容:“当我普度众生了。” 祈尤:“……”普你奶奶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