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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经纶成了全国的反面教材, 唐斯羡倒谈不上解气, 只担心这事会被荣相的对立势力所利用, 为了抨击荣相,他们会去挖这件事。 岳铉见她不说话,便又道:“你且安心, 他这一罪名证据确凿,绝无翻案的可能。他家那边,我也让人去搜证据了,有什么不利的证据,我也不会让它留下来的。” “岳使秉公办理,我自然是不担心的。” 岳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好调养身子,我不打扰你了。” “岳使客气了,我送一送岳使。” 将岳铉送至门外,岳铉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转身便走了。 唐斯羡捏了把汗。秦浈见他终于走了,才出来,道:“他可是对你的身份起疑了?” 岳铉让唐斯羡“安心”,安什么心不言而喻,若郑经纶真如唐斯羡所言是盗贼的同伙,那她没必要担忧。而且岳铉让人去歙州了,或许也不仅仅是让人去郑家搜证据…… “我是他一手提携上来的,不管是我还是姑母跟荣策的关系都算亲近,若是我的身份暴露了,会牵连他们。甚至,眼下荣相刚接手辅助太子的重任,此事若被丁相的党羽知晓,用来攻讦荣相,皇帝势必也会对荣相产生偏见。” 重要的是,不管岳铉是否有证据证明她不是唐思先,他都会设法证明她就是唐思先。只要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那这个秘密便不会成为岳铉用以威胁她的把柄。 “兴许他登门,就是想告诉我这一点。”唐斯羡道,“只是我这仕途,走不远了。” 秦浈问:“当不了大官,你会觉得遗憾吗?” 唐斯羡笑道:“我本就没打算当大官,那样暴露身份的几率太大了,所以当个小官,或者没有实职,只有头衔在身,也叫旁人不敢轻易招惹我了。” 她的目的从来便只有这样。 —— 没过多久,朝廷便又传下旨意,让荣策官复原职。他被贬之前已经做到了京西转运使,等于一省之省委书记。如今他被任命为江南东路转运使,也就是说,成了唐斯羡的顶顶顶头上司。 至于岳铉,虽然平贼是他的职责所在,但也是大功一件,他的武阶官从七品升为了正六品右武大夫,官职也从巡检使,升为了参与到处理政务层面的江州知州。 若说巡检使始终是武臣,那他所任的知江州军州事,便是负责江州军事方面的市委书记,在他之下是处理财政等方面事务的通判等。 让唐斯羡意外的是,升官的名单里也有她,不过她的职务没有任何变化,倒是从从八品的供奉官升为了正八品的内殿崇班。 武阶官向来升得慢,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兴许才会往上升一阶,连她都能因小小的功劳而得到升迁,可见皇帝的情况不容乐观,为了表示对荣相的荣恩,才会各种恩赏。 刚得到这道敕书,唐斯羡便跟秦浈道:“娘子,不日便是大舅哥的大婚了,我们提前回镇前村,赶紧收拾一下!” 无需她细说,秦浈也清楚她这是担心自己升官的事情被旁人知晓了,会登门道贺,届时那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她暂时也不想应付那些道贺的人,便默认了,只不过她和云昌杰约定了要一起回镇前村的,如今她提前回去,理应过去跟云昌杰说一声。 云昌杰闻言,稍加思索,道:“我、我也早些过去帮忙吧,掌柜这边很好说、说话,我多请几日假,想必也是没问题的。” 秦浈道:“多请几日便得扣几日的工钱,这不划算。且,阿唐早些时日便已经被她姑母接回了乐平县,表哥即使与我们通路,也是见不着她的。” 云昌杰心中颇为失望,他问:“那、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唐小娘子那模样看起来真令人心疼。”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表哥不必担心。” “是、是不是,与表妹夫被、被挟持有关?”云昌杰又问。 秦浈眼神一闪,微笑着问:“表哥为何会这么想?” 云昌杰没发现她的眼神的异样,只道:“我、我从未见过唐小娘子那、那般模样,我担心她,就、就留意了一下她的消息。然后听说表妹夫被、被盗贼的余党挟持,他还是来自歙州的。” 别人或许并不清楚郑经纶跟唐清满是认识的,可云昌杰在得知唐斯羡被盗贼的同伙劫持一案后,他经过打听,了解了更多的内情,得知那个盗贼的同伙是歙州的茶商,再结合通过那日在唐家看见唐清满的异常,他发觉这其中的变数是郑经纶,便觉得唐清满姐弟许是认识那个郑经纶的。 恰巧秦浈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便想,这件事果然跟郑经纶有关,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呢? 秦浈并不清楚云昌杰了解了多少,她想,藏着掖着反倒更惹人怀疑,便道:“表哥也不必妄加猜测,那郑经纶确实是歙州人,他假借茶商的身份,与盗贼串通,将行人引至盗贼处,好方便盗贼实施劫掠之事。当初官人卧底盗贼窝,他便以为官人是盗贼,后来重遇官人,他更是以此为威胁,阿唐便是被他吓到了。” 云昌杰恍然大悟,虽然心底还有些疑惑,可秦浈也告诉他不必妄加猜测,他知道这事不是自己该多问的,便没有再问下去。 “那过两日我再自行到秦家去帮忙,表妹你先回去吧!”云昌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