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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潇潇洒洒,把赴死说的好似吃饭一般简单,好似游山玩水一般令人期待,听得萧澜头皮都要炸开了。 萧澜吞了吞口水,不甘心地望了一眼白颂的后背,咬着牙转身离开了。 她现在,真的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白颂的东西,她没有在乎的人或事,也不留恋其他,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想要,萧澜真怕某天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白姑娘自杀的噩耗。 就像是带了教唆似的,脚步沉重,面上羞愧又后悔,萧澜踉跄着出了寝宫,白花花的太阳刺在眼皮上,疼的萧澜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 她抬起手,当着刺目的光遥望太阳,却因凝视的时间过长,眼睛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整个人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她也不害怕,只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萧澜伸出手,想要抓住流逝的东西,可那东西飞得太快,她连个尾巴都买抓住,身形一个趔趄,一脑袋栽倒下去。 耳畔传来嘈杂又凌乱的脚步声和惊恐畏惧的叫喊求救声,只可惜,这么多声音里,唯独没有自己想要听的那一个。 白颂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就会浮现出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小婴儿,咧着血红的小嘴冲着她咯吱咯吱地笑,清脆的声音愉悦地冲着她叫mama,甚至还欢快地张开手臂,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想要她抱。 那guntang的温度,黏糊糊的触感,鲜血滴在她的脸上,手上,还有身上,灼烧出来一个有一个焦黑的洞。 她甚至能闻见rou糊味,五感都真实的不像是在做梦 是她的孩子,是她弄掉的那个孩子。 孩子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孩子知道它是被刻意弄掉的,孩子是来找她讨要个说法的。 即便困到极致,白颂也能瞬间惊醒过来。 满头冷汗,一脸煞白,牙齿打着寒战,磨得咯吱咯吱响。 白颂瞪圆了眼睛,眼神空洞又麻木,她眼睫毛微微颤抖,觉得好像有什么guntang的东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眼底露出害怕又追忆的神色,手情不自禁放在自己干瘪的肚皮上。 自从得知自己怀孕后,白颂一直没有肚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小生命的自觉性,对于这个孩子,她更多的感官还是厌恶。 在她心里,这孩子是萧澜折磨她留下的罪证,是她经受了那么多折磨和羞辱的见证。 这孩子就像一只警钟,时时刻刻提醒着白颂过去那段被人耍的毫无尊严,毫无人格的黑暗日子。 只要一想起来这孩子,白颂就控制在不住地浑身发寒,瑟瑟发抖。 她恨不能直接用手,把这个孩子从自己的肚子里掏出来。 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否则每当看见这个孩子,她就会想起被萧澜肆意折磨的自己,心态迟早会崩的。 所以白颂选择了抛弃它。 但她下不去那个手,只要一想到这也是一条生命,她就害怕了。 就像萧澜的母亲,不杀她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不敢杀人的懦弱,而不是唉。 她不能重蹈萧母的覆辙,白颂借助了白雅惠的手。 赵太医说过,她的身子本来就弱,即便是好好保养,都很难保住这个孩子,尤其不能摔着碰着。 所以白颂笃定,白雅惠一定不会让那个自己失望的。 但白颂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对这个孩子的死亡耿耿于怀,导致根本无法|正常生活。 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体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 身子越来越单薄,仿佛一页纸似的,一阵风都能将她吹破。 萧澜知道白颂不想见她,所以为了不刺|激她,让她能够安心养病,自己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但萧澜一直在关注她的近况,也听下人汇报了白颂不吃不喝也不睡的情况,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过来看她了。 萧澜过去的时候是深更半夜,白颂果然还没睡。 和上次相比,白颂又瘦弱了一些,靠坐在塌上,单靠轮廓,更像是十四五岁的小孩子。 她仰着脸,双眸直直望着窗外夜幕下明亮的月亮。 清冷皓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白颂表情淡淡的,眉眼间有一丝忧郁和哀愁,整个人都氤氲着冷淡微凉的气息。 仿佛镜花水月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破碎消散。 萧澜望着白颂孤寂羸弱的身体,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肆意揉搓,一阵阵的抽疼,胸口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白颂早就注意到她了,视线淡淡地瞥过去,黝黑的双眸凝望着萧澜,表情平静,对她的出现并无意外。又或者,根本不在乎。 她已经丢掉了对外界环境变化的反应,自然对萧澜的出现或消失无感。 萧澜心疼得都快滴血了。 来之前她幻想过无数遍如何开口跟白颂说话,但等真见了白颂,她只能胆小鬼似的踌躇地站在原地,在白颂的注视下,大脑一片空白,准备好的一番话早就不知抛到哪个犄角旮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萧澜努力抑制住想要扑上去紧紧抱住她的冲动,刚一张嘴眼泪就先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流进嘴里,苦涩异常。 她尝过白颂的眼泪,咸涩带着淡淡的苦。 不像她的,黄连似的无法形容,直接苦到了心底和灵魂——是罪恶和羞愧,让人无地自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