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乔咿愣住。 乔岚说过两人并没见过,但既然有婚约,万一年幼的时候见过,乔岚忘了呢。 她想发信息问问,周予白却先出了声。 “小时候你都喊我哥哥的。”男人薄唇轻掀,把玩世不恭展现地淋漓尽致,“怎么长大就没礼貌了?” 这声音里有什么东西挠着心,伴着窗外树叶摩擦着玻璃的沙沙声,和夏日空气中特有的浮躁、悸动。 乔咿没来由的脸越来越红,她差点变不出声,手攥紧了衣料。 周予白存心折磨着她,吊着眼:“嗯?” 乔咿低着头,把下唇都咬红了,半晌,委屈地憋出一句:“哥哥。” “……予白哥哥。” 周予白蜷了蜷手指,很快别过头,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 午饭终究没吃成,既然说妥了,乔咿就要先行离开。 周予白也没阻拦,只是问:“真不跟哥哥吃饭?” 乔咿忙摆手:“不了不了。”再撑下去肯定要露馅了,简直要落荒而逃。 乔咿折腾了一上午,又正值午餐时间,闻着周围淡淡的食物香味,赶回学校是来不及了,她边下楼边搜附近的小吃店。 本来就有些低血糖,乔咿走到一楼,一阵头晕目眩。 乔岚的信息不停轰炸,她拨过去电话。 “怎么样啊?”那边迫不及待。 “都说好了。” 乔岚如释重负:“还是你有办法,这样跟家里也有交代!他们再催,也不能朋友都不让做,直接逼着做情侣结婚,那不是脸都不要了!” 服务生帮她推开门,乔咿点头说:“谢谢。” 中午烈焰烤着,空气都在漂。乔咿眼一阵发黑,这附近也没什么能吃饭的地方,看到有个车站,她慢慢往那边走。 “小姐,等一下!” 身后有脚步声,一个服务生提着个纸袋子跑了过来。 乔咿站定:“有事吗?” 服务生一头汗,递上袋子:“刚才那位先生让把这个给你。” 乔咿接过来打开,里面有个精致的透明餐盒,旁边还有一瓶牛奶。 服务生已经跑走了,乔咿怔怔站着,抬头望向公馆二楼。窗边映出男人的身影,那人转头似要往外看。 乔咿莫名慌乱,快速转身加快了步伐。他明明看不见的,可她就是害怕。 “小咿,你跟谁说话呀?”电话里听不真切,但乔岚也无心深究,她问,“我俩不合适这点,你跟周予白说了吗?” 乔咿走到路口才缓了口气。 “说了。” “那就好!”乔岚一颗石头落地,声音愉快了不少。 挂了电话,乔咿走到公交站。她看着路牌,确定行车路线。车还没来,马路上只有嗡嗡碾过的汽车,和零星的行人。 她捧着袋子坐了一会儿,闻着浓郁的食物香气,忍不住打开里面的餐盒。 是日式秋刀鱼饭,看起来很嫩,还洒着酱料。 她闷闷坐着,想着周予白对乔岚其实还是挺好的,否则也不会贴心地打包这些。 只是为什么要点这个? 又不是喂猫。 - 回到宿舍,舍友们都不在。乔咿给外公和小姨打电话也都没人接,后来小姨给她回了短信,说:“店里正忙,晚些回。” 她这才放心,倒头便睡,六点半的时候被人吵醒了。 “哇,我们都以为小乔咿不爱睡懒觉呢!这都晚上啦!”杨枚踩着凳子,来挠她。 乔咿睡得晕晕乎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杨枚眯着眼:“交代吧,上午去哪了,回来这么累?嘿嘿,是不是偷偷交男朋友了?” “你就别欺负小咿了。”高芸芸把她揪下来,催着两个人,“都快点,七点聚餐呢,迟到部长又该罚玩大冒险了!” “他那智障脑子是不是想不出别的?”高芸芸认真地问。 杨枚慎重思考,用力点头:“是的!” 乔咿都听笑了,白天的疲惫也跟着没了。 学校边的火锅店,里面的主厨是地道的成都师傅。放假前很多学生都在这里聚餐,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吵闹的声音。 高林在外面候着,老远看见他们就招手。 杨枚说:“肯定该说罚大冒险了。” “又编排我什么呢?”高林快速扫过乔咿,笑着说,“迟到了啊,得玩大冒险!”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全都笑出声。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城市的另一处,有着和烟火气截然不同的浮华。 谢远坐在顶层吧台,把玩着手机。屏幕上少女穿着淡粉色的小洋裙,遮不住的甜。 他调笑着问旁边的男人:“这个你准备多久追到手?” 周予白抽走手机,直接删了那张照片。 谢远觉得更有趣了:“周少,是不是有点霸道,你传给我的,还舍不得让我看看了?” 第9章 种草 周予白不在意地把手机撂了回去:“没有的事。” 谢远翻看,记录删得干干净净,他摇头笑了笑。 周予白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一只手插在裤兜,一只手在玻璃上划了两下。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凝着夜色更显冷白。 这里是私人公寓,回国前陈茉如就给他置办好了,装修请的是英国有名的室内设计师,揣摩着他的心思喜好,采用了灰黑色主调的高阶感设计。地处桦市繁华地段,视野却难得开阔。 陈茉如选在这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离亚盛集团近。 谢远杯子空了,绕到吧台后面,没多久惊叹:“怎么这么多酒,你不是不爱喝?” “家里人备的。”周予白没回头,声音有些低,“他们觉得我喜欢。” 谢远愣了一下,听出他话里的意味,耸耸肩:“其实乔岚没什么不好,长得也算漂亮。”说到这他都觉得可笑,“诶,不过兄弟,你这岳父可真行啊,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忽然整出个私生女来。” 周予白转过身:“他不是我岳父。” 谢远叹口气,嘀咕着:“到底哪惹到你了,提起乔家你就这样。” 周予白神情淡漠,靠坐在皮质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火苗亮了又灭,他问:“她的消息准确吗?” 谢远明知故问:“你指谁?你家小朋友?” 周予白终于扯出个笑,把打火机砸过去。谢远接住,看了眼质地,直接踹自己兜里,正儿八经道:“一年前从g市接过来的,乔松柏捂得很严,对外从不提起,看样子是就没打算公开。” 周予白神色微动:“你怎么知道的?” 谢远:“邹柠说的。” 听到这个名字,周予白目光变得了然。邹家跟乔家生意来往密切,私交也甚好。乔家的事他们家肯定帮忙兜着,并且这事从邹家传出来的话,也肯定错不了。 “我就是觉得他俩家关系近,试探下邹柠口风,真没想到她能说露嘴。”谢远走到周予白身边坐下,“这是不是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谢远人脉广,也有些手段。否则周予白也不会找他帮忙。 这消息错不了。 见周予白不发话,谢远凑近了点,意味深长道:“你这婚事,你姑姑参合了多少?” 周予白挑眉。 谢远:“她这两年和乔家走得也挺近。” “不止这两年。”周予白嘴角勾起鄙夷地笑。 周春芽和乔家交好,明面着看是因为乔家救过她大哥,出于感激,无可厚非。 两家联姻这事,她也没少在周老爷子面前煽风点火。周予白要真是和乔岚结婚,就成了提线木偶。 周予白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邹柠知道乔咿的事是我要问的吗?” 谢远摇头:“她以为是我要追的,根本没往你身上想。” 周予白嗯了一声:“你让她别乱说。” 谢远:“她现在还怕我乱说呢,求着我保守秘密。” 周予白侧头:“也别让人知道我知情,这事到此为止,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包括相亲上被我识破。” 谢远一时没往深处想,应着:“你放心。” 夜色渐深,周予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浴室走。 茶几上摆着私厨提前来做的饭菜,谢远捏了片神户牛rou,跟在周予白后面嚼着:“你洗澡?” 周予白不咸不淡道:“要一起?” 谢远笑骂一句,伸着头:“我看看有女人的东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