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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高霁立在厅中,勾唇冷笑。 天下女人虽多,但难得遇见这么叫他牵肠挂肚的。 她越是避着,他越要得到她。 待落入掌中那一日,看他怎么嗟磨。 ~~ 此地乃是郊野,告别爹娘后,安若姐妹俩跟着独孤珩赵达走了许久,才勉强看见农田与村庄。 安若并不识路,只从独孤珩与赵达的交谈中得知,此地是一个叫零璧的县,距离下一个码头泅州还有些距离。 因着事态紧急,也因着行路方便,她同芳若并未带红菱与小竹,难为她们两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家,今日难能徒步走了这么远。 撞船时还是早上,时下已经是中午了。 出事时芳若早饭还未吃完,这一早上又是惊吓又是行路,她肚子已经饿了。 但眼看大人们都在赶路,她并不敢贸然开口,只能默默忍受下来。 好在jiejie细心,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忙关问道,“可是累了?怎么鼻尖那么多汗?” 行在前头的独孤珩听见声音,也将脚步停了下来,道,“歇一会儿吧,吃些东西再走。” 姐妹俩都有些迟疑,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到哪里吃东西? 却见“舅舅”赵达应声离开,没过多久,竟然拎了两只野兔并一只野鸡回来。 几人找了条小溪,赵达去清洗打到的东西,独孤珩则亲自架了一堆火。 芳若眼见他生活添柴,不由得十分惊讶,“表哥还会做这个?” 独孤珩笑了笑,“表哥从前也不是没吃过苦的。” 身为父王的世子,他自幼被严苛教养,诗书骑射无一不精,后来领兵打仗,靠的更是实打实的真本事,若是连野外的基本生存本领都没有,可要怎么活下来? 当然,芳若并不知他的真正身份,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对他愈发敬佩起来,安若却无法袖手旁观,主动帮他折枝添起柴来。 咳咳,他毕竟是镇北王,怎么能由着他照顾她们姐妹? 独孤珩却将她拦了下来,“小心划破手。” 说着坚实的大掌又折断了两根干枯粗枝,一并丢进了火中。 赵达也是手脚利落,很快便将东西清洗完毕,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火旺,rou也熟的快,没多会儿功夫,兔子跟鸡就都熟了,赵达先撕了只鸡腿递给芳若,小丫头笑嘻嘻的道了声谢谢舅舅,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唔,虽然没什么调味料,但胜在东西新鲜,加上肚子饿,吃着也是真香。 可安若却没什么胃口,她接过独孤珩递来的一根兔腿,拿在手里半晌才只吃了一小口。 其实她早上忙着做扇套,并没吃多少东西,但思及今日这场灾祸极有可能是因自己而生,她又如何能吃得下? 独孤珩看在眼中,出声道,“不吃些东西,待会儿怕是走不了多远,此地离镇上还有些距离,我们需尽量在天黑前赶到。” 芳若眼睫微动,顿了顿,终于开口,“我爹娘他们……也不知怎么样了。” 独孤珩淡淡笑了笑,道,“放心,我留了人,不会有事。” 安若这才知道,他果然留了人。 他的人必定都是高手,她这才稍稍放了放心,一口一口,勉强吃了手里的rou。 荒郊野外不宜久留,如此匆匆填饱了肚子,几人继续赶路。 独孤珩说得不错,他们又走了大半天的光景,才终于到了一处镇上。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不大的镇子上亮起了灯火,下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还不知在哪里,几人便打算今夜先宿在这里。 但奇怪的是,独孤珩却并没找客栈。 他叫赵达去打听哪家有民居可租赁,直接租了一个小院落。 安若大致能猜到他的用意,客栈常会遇见排查,而他的身份毕竟是假的,一不小心极易起麻烦,不若这小小的院子,隐藏在民居之间,只要糊弄过房主,一般不会有事。 当然,这民居却比客栈要简陋得多,没有被褥,也没有饭食提供。 不过还好,被褥与饭菜都可以现去采买,看这镇上还算热闹,没过多久,赵达就拎着她们需要的东西回来了。 白日里事态紧急,姐妹二人谁也没带丫鬟,此时只能自己动手铺床叠被,安若自幼帮着娘照顾弟妹,做这些事并不算手生。 吃食也简单些,赵达一人置办不了太细致,只能提了一些烧饼并两斤酱牛rou,虽粗犷些,但到底比中午的烧野味要像样,加之又是走了半天的路,大家谁也没挑剔,很快就吃饱了。 而做完这些,眼看夜色就又深了一重。 今日凭着脚力走了一大截路,该是要早点歇着的,安若细心,眼见院中有锅灶瓢盆,便去给烧水准备洗漱。 芳若虽感激jiejie,但实属有心无力,懒洋洋的倒在简陋的榻上,几乎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jiejie一人忙活。 安若当然不会介意,她明白meimei今日选择跟着她,乃是替她着想,辛苦也是因她而受,她照顾一下小丫头,又算得了什么? 她拿了水桶去井边打水,又来到灶前准备点火,正忙活着,却听有门开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却是独孤珩出来了。 这院中像样的房舍总共就两间,自然是他与赵达一间,安若姐妹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