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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夏的余光瞥到,提醒的话脱口而出:“他有洁癖,你找别的座位坐吧。” 言夏这句话并不是在说谎,她曾经见过好几次,喻薄将别人碰过的文具丢掉,即使是被人无意间碰到,也没有例外。就算是桌椅,无法处理的大件物品,他也会擦拭过好几次,才能勉强自己用。 言夏那时下意识地把搭在喻薄桌面上的手收回去,边收回去,她还边好奇的问喻薄:“喻薄你有那么严重的洁癖,那每天得多累啊。”她亲眼看到喻薄将桌面擦拭了起码有□□遍才作罢。 木质的课桌上面有一层油蜡,被喻薄擦拭了多遍,显得光可鉴人。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动我东西。”他洗干净手,坐回到座位上,指尖还带着点水珠。那么人热的天里,那点水珠落在地上,洇开一点浅浅的痕迹,很快就被热气蒸发干。 言夏啊了一声,说我刚刚才碰过。 “嗯。”喻薄笑着,眉眼柔和得不像话,“我看到了。” 他说:“你不一样。” 明明不是多动听的情话,却仿佛让言夏盛夏里喝了一杯刚榨好的西瓜汁,还是放了冰的,一路从口鼻清甜入心。 她在想,她可能是中了魔咒了,喻薄说一句话,她就开心成一个傻瓜。 “嘿,那么多事。”吴嘉卓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换了个座位,因为言夏一直盯着他。 吴嘉卓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言夏:“喻薄呢?” 言夏奇怪地上下看了看他,确定是吴嘉卓没错:“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虽然疑惑,但她还是说了喻薄的去向。 “被班主任叫走了。” “难怪你叫我带可乐,平常喻薄在的时候,你要什么他不把你弄过来。” 言夏咬着吸管笑。喝过了最过瘾的第一口,她就拿了根吸管慢慢喝。 “不过言夏,你最近和喻薄待的时间也太长了吧,都多久没有和我们一起了。”吴嘉卓掰着手指数她的罪行,“上星期郭子的生日,昨天的KTV,都没去吧。” “还有今天晚上游戏城,是不是也不打算去。” 言夏挑挑眉:“怎么,谈恋爱时间不花在男朋友身上难不成还花在你们身上?” “哎——”吴嘉卓站起来,“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呢。” 他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说辞,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说:“我就觉得,男女朋友,也没那么黏人的吧,喻薄好像把你看得太严了。” 热烈的阳光透过走廊,透过两扇透明的玻璃,似乎也没有将它的热度消减下去多少。它跳跃到言夏的手上,女孩的肌肤莹莹,是天然的娇嫩与白皙,如玉如雪。所以被这阳光晒久了,她觉得灼热难忍,言夏将窗帘拉上,这一侧的光彻底被挡住了。 她靠在墙壁上,藏青的,接近于黑色的百褶裙摆在她腿上散开,而后垂落在墙边,像给白墙涂上了颜料。 “你说得对。”言夏点点头,“那今天我带喻薄去游戏城,没意见吧?” 吴嘉卓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憋闷的很。最后,他泄气了,说:“随便你吧。” 当言夏把这个消息告诉喻薄时,整个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班主任时间拖得久,直到放学也不肯放喻薄回去。言夏已经把那瓶可乐喝完,她无聊地坐在桌上,用沾着水汽的手在玻璃上涂画,一笔一笔,写出一个喻薄。 隔着玻璃,恰好看到喻薄走过来,一道一道的光影在他身上割离。言夏立刻就敲响了玻璃,其实声音不重,食指关节扣着玻璃,太重了她怕疼,可能这声音也只有她能听得到。 但喻薄却转过头来,少年眼里落进了橙色的夕阳,也落进了她。 言夏弯起眼睛笑。 喻薄走进教室,言夏也没有跳下桌,依旧坐在上面,白色船袜扣着黑皮鞋,脚尖在空中一点一点的。 她看着喻薄整理东西,然后对他说:“我们今天晚上去游戏城吧。” 他的书包歪了,原本在桌上叠放得整齐的卷子与书本,也有歪斜。喻薄垂下眼,应该能知道,动他这些东西的人是谁。 他想将这些东西都撕碎,或者更确切的,是将动这些东西的人。 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喻薄的眉眼还是清润的,永远是冰雪初融,那种干净的清透感。 “去吧。”他说。 言夏从桌上跳下来,早有预谋地跳进他的怀里,她抱住喻薄的脖子,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很软,她又亲了一下。她及肩的长发落在他的脖颈,细细密密,像缠绕上了一样。 言夏闻到了一点烟草味,不过她不介意,只是与他亲密地相贴,小声说喻薄你真好。 他们到达游戏城的时间,注定比别人更晚。吴嘉卓一群人玩得正high,赛车射击类的游戏,让年轻的男孩肾上腺素飙升。不过这些人里面没有陈闻仿,言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 但是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她才不愿意见到这个天生就八字不合的人。 正好一个男生输了一场,见到喻薄,就将手里的枪递过去,问要来一场吗。 这一句话,多少带了点挑衅的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 言夏不知道喻薄有没有听出来,她看到他点头,接过了那个男生的枪,游戏开始的音效那么符合时机地想起,喻薄转过身,对着屏幕开了一枪,正好打中扑面而来的怪物。血红色的死亡效果铺满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