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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抄家灭族的罪名一出,索额图当时就跪了。 砰砰砰几个响头下去,他这脑门就不免见了血。可现在,索额图却无暇顾及。只这么可怜兮兮地红着眼眶:“万岁爷明鉴,富善那龟孙再是荒唐,也绝无背主之心。只……” “少年慕艾,被公主荣光所摄。这才一时糊涂,以至于行差踏错。奴才求万岁爷开恩,看着奴才也算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好歹饶那龟孙一命!” 曾为他赞画,在平定藩立下不世功勋的老臣涕泪交流于君前。 愿意就此归隐,用满身功勋换痴心孙儿一命什么的。 活生生一片慈玛法心肠。 按着一般正常的打开方式,帝王便不感动一脸,顺水推舟地给俩孩子赐个婚。也得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象征性地惩罚惩罚便罢,以免寒了老臣之心。 可,他那龟孙惦记的是一般普通的公主? 那是康熙的心尖尖! 一想想爱女被冻到瑟瑟发抖,吓到小脸煞白。都还要笑着安慰他,唯恐他担心的小样儿,康熙心里就一抽抽地疼。 难为她小小年纪,都还记得朝廷培养人才不易。索额图劳苦功高,对社稷有功,还牵连着她太子哥哥的颜面等。本就不宜重罚,正好她也无甚大碍,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若真让试图谋算爱女的混账全须全尾地走出西淀,他还配为人父? 康熙冷笑:“少年慕艾,宁可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设计于温宪?那倒是一片痴心,叫人不忍不成全。如此,爱卿大可回去问问令孙,是否心仪温宪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若是,朕便给了他这个恩典,允他净身进宫,随侍在温宪左右。若不是……” “你便自却掂量掂量,这欺君之罪罪重几何罢!” 咕咚,这是一代名臣被生生吓晕倒地的声音。 啪嚓! 这是听闻皇阿玛竟能下达如此神奇命令之后,茉雅奇下一个不稳,连药带碗悉数坠地的声音。 制造了所有轰动的康熙拧眉,吩咐宫人赶紧再呈上一碗药来。 茉雅奇瞠目:“皇阿玛,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药不药呢?您倒是说说,关于这事儿,您倒是个什么章程呀!” 总不能真叫堂堂赫舍里家嫡系阿哥净身,成了她身边的小太监不是? “怎么就不成了?”康熙冷笑:“你我父女都先后表明了态度,近几年无意为你选婿,更无意选他。偏那龟孙执意不听,还妄图算计你。亏了我儿自从上次落水后便痛定思痛,习练了一身好泳技。” “如此才能逃出算计,还给了那厮一顿苦头吃。否则……” “若茉雅奇你有个长两短,朕便是将那富善抄家灭族也难消心头之恨!” 茉雅奇一怔,呆呆地看着帝王眼里那抹不容错辨的后怕与庆幸。 良久,她才微笑着,将自己的小塞进他大里:“喏,皇阿玛摸摸,女儿的小还是那么暖呼呼、滑溜溜的。除了这辈子都不敢尝试大哥那烤天鹅翅膀外,再没有一丝不妥的,皇阿玛不用担心啦!” 一听这个,康熙就想起胤褆那蠢货。 居然以给meimei报仇的名义,亲自收拾了那天鹅。精工细作地烤了大半天,喜滋滋地端过来说要让meimei吃了这罪鹅好生泄愤。结果却吓得小丫头眼泪汪汪,当即掀翻了他的盘子喊不要。 接着,胤禛、胤礽两个就合伙替茉雅奇压惊,狠狠地揍了胤褆一顿。把个英伟无比的大阿哥揍到抱头鼠窜,直说meimei我错了,你就饶了哥哥这回! 等康熙闻讯赶来的时候,就听着脸色苍白的小姑娘柔声问:“饶你可以,那你说还吃不吃天鹅rou了?” 胤褆哪儿还说敢呢! 当然疯狂摇头,保证不停。 听得小姑娘释然而笑:“这就对了嘛,只有癞/蛤/蟆才惦记天鹅rou呢!咱好好的龙子凤孙,吃点什么不好?非跟癞/蛤/蟆抢食!” 这话说的,不但胤褆、胤礽、胤禛别扭,就是他也觉得天鹅rou不香了。 茉雅奇微笑:“大哥也是好心,是我反应过度。” 总觉得天鹅那样的国家保护动物就不该被端上餐桌,更下不了那个嘴。正好趁着心理阴影的名头,谢绝了未来数十年的邀请。 可这话听在康熙耳朵里,就全成了宝贝小公主的善良体贴。为防他这个阿玛因此责备胤褆,忍着恶心也要为他辩护。就好像此刻,明明遭了不少罪,也还要为富善那个罪人求情一样。 茉雅奇:…… 也真服了皇帝爹这个无限脑补的能力。 不过也亏得他亲爹滤镜两米八,半点不觉得她摁着富善往水里灌的行为多狠辣残忍。只唯恐自己性子过于柔软善良,难免为小人所趁。所以,根本想也没想过要将她跟富善那小人凑做堆。 茉雅奇又不是真不足九周岁的小姑娘,当然不会把他的气话当真。 毕竟富善再如何,也是堂堂一品大员的嫡孙,元后堂内侄呢!就算真追究他试图戕害皇家公主的大不敬之罪,也至多要了他一条小命,不带那么折辱人的。 她知道,胤礽也知道,索额图其实也知道。 但才恩吉雅不那么想:“古来天家无情,玛法与阿玛还是别宽心太早才是。” 见这爷俩无动于衷,似乎颇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又赶紧下了剂猛药:“非是才恩吉雅危言耸听,而是天威实在难测。玛法只道自己功劳赫赫,那孙儿斗胆一问,您比先睿亲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