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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意思?”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说:“夏至,我问过梁璐,楠师从来就没有搞过元宵灯会。我再问你一次,那只灯笼,那幅画像,是谁给你画的?2010年的元宵节你和谁一起过的?” 他的话让她的心仿佛被抽打了一下。她想方设法隐瞒,他还是把那只灯笼和苏晓联系起来了。更有甚者,他知道她在说谎,却没有直接戳穿,而是暗地里去调查。 ——她讨厌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而让她更恼火的,是她确实说谎了。 她嘴唇微微地颤抖着:“你已经有答案了,为什么还来问我?你如果那么在意那只灯笼的,扔掉就是了。” 她早就该扔掉,可能扔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是她的错…… 她心里百感交杂,她明明想道歉,却又被他的凌人盛气压得死死的,又凝结着几分不愿服输的倔强,以及被冤枉的委屈——她和苏晓,从来就只是朋友,以后也是。 而他此刻的目光已不似刚才的凌厉:“不是我在乎,是你在乎。” “我不在乎,你现在就可以扔。”她站起来朝房间走去,她疲惫不堪,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第270章 再走远一点 这样的措辞让夏至为之气结:“韩峻熙,你是不是现在不大清醒?你在说什么屁话?” “难道不是吗?”他压低下巴,眼里的忧伤反而更让她厌烦,“如果你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们认识了将近六年甚至更久?” “我没有。”她简洁地否认着。她也说不清她否认的是他们的关系,还是他们认识的时长。 他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六年,夏至。能一起过情人节的那种关系,应该不是刚认识的吧?那你们到底认识了多久?你现在还不愿意告诉我吗?七年?还是八年?他那时还是个孩子吧?你是不是给他当启蒙导师了,所以他才宁愿放弃高薪的工作来你们那么个破公司给你打下手?” 他话中的龌龊让她又悲又愤,她想从他手里把自己的**回来,但手被他攥得紧紧的,她完全抽不动。她瞪大了眼说:“韩峻熙,我没你想得那么肮脏。你放开我。” “你可以解释,我会听。” “我不想解释。” “你连编一句谎话来骗我都懒得了吗?” “你已经不信任我了。” “我能信任你吗?!你可以告诉我你们相爱过,告诉我你们已经分手了,但你现在这样藏藏掖掖算什么意思?藕断丝连吗?” “我这样告诉你你会舒服一点?那好我们在一起过,我们现在分开了。你满意了么?” “这不是你心里的话,你是在敷衍我。” 他那扭曲的面容让她感到了一丝可怖,她哭喊起来:“韩峻熙,你弄痛我了!” 他脸上强拧出的皱褶猛然一颤,继而变淡至消失,他慌张地松开了她:“对不起……我……弄到宝宝了吗?” 她禁不住滚下了两滴泪水,但她马上用力地擦去了:“我没什么可以说。我说我们只是朋友,你不相信。我说我们在一起过,你说我敷衍你,你到底期待从我口中听到什么?!” 她进入房间,用力甩上门,侧躺在床上,她悲从中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相处这些年,即使感情变淡也从来没试过这样子吵闹。她的右手手腕被他勒过的地方,现在还留有一道浅浅的乌青。 每次他们抬杠,只要她板起脸,最后他总会服软哄她。她也在努力地说服自己别在一些细节问题上和他置气。 他爱她,宠她,可能不是那么细心,有时会忽略她的感受,也可能不那么大方,总希望她时时刻刻受他的管控。她以为,她已经习惯这些了,谁又能没有缺点…… 反过来看她呢?她也不是一个完美的妻子。两个人在家里相处,经常听到的是她的大呼小叫,她对家务事上的强迫症大概也让他容忍了很久吧…… 至于,苏晓…… 她把头侧向枕头,把眼角的泪拭去。就当这事是她的错吧。她觉得自己是因为在乎韩峻熙的想法,才隐瞒着两人的零星过往,但她不知道他会在意到这样的程度。 解释,她怎么解释呢?他们之间确实没什么可解释。苏晓把她看作最好的朋友,她也以此回应着他,这本来是极寻常的事,在她嫁作人妇之后,却莫名地成了禁忌。 她想起刚刚韩峻熙进门时,苏晓那本能的退让。韩峻熙的目光让她难堪,也让他难堪……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天色暗了。门被推开,客厅的亮光闯入房间的昏暗中。 韩峻熙走进来,把灯打开,他坐到床边,好一会儿才俯身碰了碰她的肩膀,她马上触电般往里一缩。 “好了,好了……”此际,他的声音听着是如斯柔和,“老婆大人,我来认错了……饭都做好了……出来吃饭吧,别饿着宝宝了……” “你给我滚。”她的话语是强硬的,但语气并不重,倒像在说一件顶寻常的事。 “可以可以,你让我横着滚,还是竖着滚?” 夏至不想听他插科打诨,她讨厌他这故作无事的样子。她猛一下坐起来,吓得他连忙抱住她的肩膀:“姑奶奶,你慢点,你要是心里不痛快,你打我就是了,别跟咱孩子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