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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其他围观者是碍于身份,还是早已司空见惯,并无人出手相助。 下人无法进入尚德学宮,陆容予身边此时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很快便被几人逼到角落。 她闭上眼,轻喘着气,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着。 正以为事情再无转机之时,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都给本宫住手!” 几人闻声,如临大敌,立刻停了下来,纷纷转过身行礼:“见过长公主。” “钱衡民,又是你?” “这可还是在紫禁城内!皇城之中,天子脚下,你竟放肆至此!” 程淮安柳眉一横,天家的威仪立显,吓得几人立刻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大声求饶。 “三公主恕罪,三公主恕罪!” 程淮安瞥了几人一眼,冷笑一声。 “哼,恕罪?笑话!你们可知刚才轻薄的,便是父皇一月前亲封的嘉和郡主?” 钱衡民等人身在宫外,自然不知这嘉和郡主有名无实,如今听到这封号和官爵,立刻就慌了神,冷汗都将要从额头落下,忙跪着转过身去,向她行了大礼,高声哭喊:“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陆容予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愣地看向面前趾高气昂的人。 无论是三公主的突然出现,还是她突然对自己态度的转变,都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郡主仁慈,但你一错再错、不知收敛,便由我来替郡主罚你。” 见她并没有要处置几人的意思,程淮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伏在地上的几人,大喝道:“来人!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拖出去杖责,打到他们后背开花,不敢再犯为止!”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大快人心。 旁边围观之人纷纷鼓起掌来,口中皆喊“三公主威武”。 程淮安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开,又走到陆容予面前。 “你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里淮安的戏挺多哒~ 被宠坏但心善的骄横小公主人设。 第5章 帝王命 程淮安拉着她出了学堂,一直行到院内的一颗大树前才停下。 她比陆容予年长几岁,个子也较她高些,陆容予跟得费劲,站在树下喘着气对她福了福身。 “多谢公主解围。” “不必。” 程淮安吐了口气,十分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见此人唯唯诺诺、毫无心计,任人揉圆搓扁的模样,竟让她无端生出了些保护欲来。 “你怎得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打不过就搬身份来压他们啊!一幅任人宰割的样子,真是丢我皇家的颜面!你是要让人传出去,好让人诟病我父皇苛待你?” 陆容予闻言一愣,没想到长公主还有如此可爱娇憨的一面,顿时轻轻笑了起来:“臣女不敢。” “放肆!”程淮安嘴上这么说着,面上却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再次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道,“本宫看你以后还是来与我们一同上堂吧,你那处鱼龙混杂,什么杂碎都有,实在不是读书的良处。你虽不是父皇亲生,却住在宫中,到底和他们不同,平日里给本宫欺负欺负也就算了,万不可被宫外的人欺负、看了笑话去。” 陆容予点头应下,眨了眨眼,一双鹿眸中盈盈闪着亮光。 “人道灵韵三公主嚣张跋扈,没曾想却如此仗义亲和。” “嘁,你倒是大胆。”程淮安双手抱胸,美目一挑,下巴往别处转了转,不屑道,“本宫不过是看你只身一人来我大邺,无依无靠,起了怜悯之心罢了。况且大公主早年夭折,本宫与那二公主程淮欣又向来最不对盘,这学宮中无甚世家女眷,读书无趣,又无人与本宫一道玩。” “正巧如今你来了,虽然个性软弱,不得本宫喜爱,但至少也不讨厌,好歹能在这无聊的日复一日里,与本宫说说话解闷儿。” 陆容予又福了福身。 “是。” —— 尚德学宮的课业着实辛苦,陆容予过惯了闲散读书的日子,先前又休养了将近一个月,这下每日日头一升,就得来学宮报道,直至傍晚才能回去,没几天下来,便觉疲累不堪。 三公主虽说要自己陪她说话解闷儿,却因得宠正盛,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几位年纪较大的皇子又早已无须在学宮学书;而七皇子则似乎常有其他要事傍身,只时不时出现一下。 这样一来,就只剩她和几位年轻的皇子,可怜巴巴地日日扛着。 陆容予是这番厌学心思,但满心欢喜的九皇子,却又是另一番心思了。 原听闻这九皇子不是什么刻板爱读书的性子,虽然也颇有些文采,但读书奇杂,多爱读些游记、小说奇闻和山水诗作,对政事历史可谓丝毫不感兴趣。 本来他也是个在学宮内日日煎熬的,可如今陆容予来了,他却无端兴奋了起来,连着多日,竟没有一次迟到早退;学习时也不觉疲累,反倒每日都一幅兴致高涨的模样。 这天下堂时,程淮义又同往常一样走到她身边,双手背在身后,满脸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 “嘉和!我今日给你带了个物件儿。” 陆容予叹了口气,放下笔,问道:“九殿下今日又带了何物?” 程淮义左手仍背在身后,右手捧着一方黑漆漆的砚台,放在她面前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