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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湘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有个女生因为早恋和家里吵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家里报警,警察最后在玄武湖里找到了人。 常湘请了个事假,跑回家里,打开房门。这时还不到中午,魏书云脸上蒙着软萌兔花纹的小毯子,刚刚睡着,就被无情急速晃醒了。 “魏书云,起来,帮我找人!” 一向有起床气,且起床气巨大的魏书云头顶瞬间飘来了一朵无形的阴雨云,这云刚想劈出雷电,突然看清面前的人是常湘。阴雨云灰飞烟灭,他头上开始不断冒出小彩虹:“找什么人啊?” “我学生丢了!”常湘跑到门口把自己带跟的鞋换掉。 魏书云把小毯子叠好,下床漱口,换衣服。他动作还算利索,收拾完毕拿着车钥匙刚要出发,就看到常湘蹲在鞋架子旁,脸色有点苍白,像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 “你蹲着干嘛呀,快起来。”魏书云怕她着凉,把她从地上拖起来:“学生丢了去找啊,你蹲着有什么用,联系家长了吗?” 这次常湘没反应激烈给他一拳或者踹他一脚,而是无措地看着他:“我给他家长打电话了,他家长比我慌多了。我不知道去哪找。” “报警了吗?”魏书云毕竟是事外人,要冷静很多。 “把该找的地方找了再报警,报警了学校肯定知道了。一般发生这种闹到社会上,影响到学校名誉的事,他学籍肯定保不住。”常湘开始咬自己的手指甲。 她刚咬两下,手就被魏书云按住了:“别慌,他一个男的,没事的。心情不好逃课散心这种事谁小时候没干过,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你怎么知道是男的?”常湘靠着墙,看看魏书云。他在她眼里从来都是全世界说话和cao作最sao的人,但其实在需要他可靠的时候,魏书云一直都很可靠。 “不就是那个吴谦易吗!你昨天找他爸谈话,他今天就没来。多正常的孩子,孩子不都这样嘛。”魏书云拉着常湘的手腕带她下楼,然后打开自己的车,将她塞到副驾驶:“你刺激他了?” 常湘坐到车里,慢慢冷静了下来:“嗯,我刺激他了。我摧毁了他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东西。” “......多狠啊你。”魏书云转动车钥匙。 冷静下来的常湘幽幽看了魏书云一眼。 她想,我过几天也要摧毁你一直相信的东西,到时候你再说我狠也来得及。 “我不知道你具体情况,那你现在自己想,应该怎么办。”魏书云拿起木糖醇盒,倒出一粒塞到常湘嘴里:“你要是他,被冷漠无情女教师打击后会去哪里?” 常湘一边嚼木糖醇,忽略了魏书云夹杂私货的吐槽,把自己代入吴谦易想了一分钟,然后又拨通了吴咏的电话。 “给我抄地址。”常湘拿着手机一边交流一边吩咐魏书云。 如果是别人,魏书云势必会来一句“你在教我做事?”,但现在是常湘吩咐他,他迅速拿出放在车里的笔和本,开始写字。 常湘念了几个地点,然后挂掉电话:“我们先去第一个,这些地点都跑完,再找不到他就立刻报警。” “你说了算。”魏书云转动方向盘:“第一个地址是昌州市大酒店...昌州市大酒店八年前就拆了啊!” “拆了就拆了,去附近看。”常湘斩钉截铁。 魏书云尽可能把车开得快一些,因为第一个拦路红灯停下来后,他随口问常湘:“这都是对他挺重要的地方呗?” 但常湘没回答他,魏书云侧过头,发现常湘又要啃手。他无奈喊了一声:“湘湘!” “魏书云,你说他要是真因为我的话出事了怎么办?我没想到他这么脆弱,我以为他今天要么气势汹汹找我撒泼要么受到他爸的教育回头是岸。”常湘抓着自己的裤子絮絮叨叨:“我是不是应该用更柔和一点的办法,或者找一种他更能接受的方式。我也是第一次当老师,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错,别钻死牛角尖儿。”魏书云看了一眼倒车镜:“你是老师又不是神,做你自己认为是对的就行了。一件事情有一万种发展的可能,就连数学也不是每次都能找到最优解。” 常湘听完魏书云的话,终于放过了她可怜的手指甲,开始沉默。 “昌州大酒店很久之前是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吴咏周末经常带他儿子来吃饭。”常湘自言自语。二人到楼上转了一大圈,向前台打听了一下,并没有一个十几岁的学生来过。 纸上的地址就这样被一条条划掉。 所有的地址都是吴咏回忆起的,在他意气风发、还没离婚的时候,带着吴谦易经常去的地方。 常湘盯着倒数第二个地址:“纵横。” “这是哪?”魏书云皱眉。 “南区红旗街一家游戏厅。七年前叫纵横,现在老板换人了,改叫金狮了。” 魏书云在导航里输入这个名字:“现在除了大商场里,还有游戏厅啊?游戏厅不都是时代的眼泪了吗?” “这个是最后一个,也半死不活快黄了。”常湘回答道。 从前的游戏厅有多火爆,光是南区就有五六家。每天无数人挤在里面,孩子占一半大人占一半,玩的不是什么抓娃娃、篮球机和打枪,而是各种名义上娱乐实际上却是赌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