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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父亲,从她踏进这间佛堂,我原本有十几次机会可以杀她,但我没有,一是因为我想让你和阿娘明白她到底做过什么,二是因为……” 她没有把话说完,因为温岚打断了她。 “我知道,她用姜知泽的人手暗杀你,害你重伤,你要把她送进大理寺,用来告发姜知泽。就算身败名裂,也是她罪有应得,你放心吧,我不会拦着你。” 温岚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依然十分清晰,他起身,从温摩怀里接过阿娘,看着阿娘的脸,轻声道,“当年我回到京城,也曾经想过再去看看你阿娘,但是家中已经给我定下了亲事,更重要的是,我以为我一离开,她就会像她的姐妹们一样另觅新欢,我不想看见那样的情形,所以再没有回去过。你说,我若是能早一点自己回去接你们,这一次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不会。”温摩淡淡道,“有些人就是喜欢吸别人的骨髓,迟一点早一点,根本没有分别。” 温岚抬头看着她,眼中有丝疼惜:“阿摩,你可是后悔来京城了?” “本来是,但现在没有了。” 现在她已经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会再让别人任意宰割。 所有受过的伤害,她将悉数奉还。 这次是古夫人,下一个,就是姜知泽。 * 宫中抚霞阁。 “……你着实有点急了,如今古家虽然已经入网,但时间太过紧迫,没办法做得天衣无缝,我是想藏都藏不住,被你丢到了风口浪尖,现在他们的矛头全对着我来了。” 风旭端着茶盏,抱怨。 姜知津坐在窗下摆弄着沙盘,口里道:“古家倒下,最终得利的人就是你,你站在前面,不是份所应当么?” “这话说得好像你没好处似的。”风旭虽是这么咕哝,到底还是接受了姜知津的话,确实,这个计划的最终目标,是他们两人都将得到想要的东西,“只要姜知泽不出手,古家的台子撑不了多久了。” “我倒巴不得他能出手,这样就可以把他拉下水。可他不会的。一是古家没有送给他真正好处,他懒得淌这趟浑水,二是我安插在扬州的人手已经在路上了,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姜知津将竹片浅浅地插在沙盘上,手指头轻轻一推,竹片逐一压着前方的竹片倒下,很快就在沙盘上倒下一片。 京中各个门阀之间的牵扯可谓是杂乱无章,但只要找到一个关键点,然后轻轻一推,便会倒下一大片。 大哥,我为你准备的好戏,要开演了。 姜知津嘴角有丝浅浅的笑容,笑容眉眼弯弯,十分天真,眸子里却有一丝寒意。 风旭瞧见他这样的笑容,心里就觉得:稳了。 就在这时,室内像是暗了暗,无命如一道幽暗的影子,不知从何时潜进来,手里还捏着一封信。 姜知津接过信,一边撕开封了朱漆的口子,一边问:“那边怎么样了?” “姜知泽大概已经知道了扬州来人的消息,昨天晚上,他差不多把在姜家能请到的耆老们都请到了,在他的别院的摆了一晚上的筵席,直到上午,他们才散。” 姜知津叹息:“唉,你说他要是能对扬州上京的人下个手该有多好。” 风旭道:“恐怕他不会上这种钩。” “但他现在一定很好奇,很想知道是谁站在这些人后面,单是这件事,就够他想破脑袋。”姜知津微微笑,开始看信。 信是得意楼送来的,说的是温摩今天揭穿古夫人的事。 “用一辆假马车就骗倒了古夫人,真是关心则乱……”姜知津说着,认真地问在场的两人,“你们说,我家阿摩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风旭:“……” 你可以显摆得再委婉一点吗? 姜知津不是显摆,他是真心觉得……骄傲。 他原以为阿摩会杀了古夫人。 但阿摩没有。 她克制住了心中的怒与恨,连仇人都可以利用。 这需要极强的理智与自控能力。 如果说杀徐广让他见识了她的勇气与强大,那么处置古夫人则让他见识了她的手段与心胸。 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只是…… 明明一切顺利,姜知津还是觉得他好像遗忘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脑子里像是有根弦,被什么东西拔动了一下,又转瞬即逝。 他整个人顿住,脑子闪电般将所有事情过了一遍,一把抓住无命:“你方才说姜知泽的聚会上午才散?” “是。” “姜知泽这时候差不多刚离开别院?” “应该是。” 姜知津:“!” 从姜知泽的别院回姜家,枇杷庵那一片是必经之路! “糟了!” 方才的从容与淡定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姜知津一骨碌站起来,甚至因为起身太急而掀翻了整个沙盘,盘中的沙子洒得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风旭从难得见他如此失态,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不由跟着惶急起来。 姜知津却像是完全没听见,只回给他一个后脑勺,急匆匆冲向殿外。 * 温岚带着阿娘和温如回侯府,温如一脸哭哭啼啼的,说要留下来陪母亲,温岚一口回绝,直接押她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