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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脸上有点掩不住的沉重。 一是为不知身在何处的姜知泽,二是为……不知道怎么跟阿摩开口。 那晚真的是头脑发热,竟然差点就说出来了,他实在佩服自己的勇气。 风旭安慰他:“其实想想,到时姜家尽在你掌握之中,她原是嫁个了无权无能的傻子,忽然傻子摇身一变成了姜家家主,还送她一个家主夫人的位置,这是她赚了,顶多就是骂你两句……” 想想温摩发火的场面,也觉得这安慰着实有点虚,“咳……顶多砍你两刀吧……” “……”姜知津,“多谢你安慰我。” 风旭道:“说正经的,你有没有发现,温摩好像比我们还要恨他?” 姜知津微微一顿。 他早发现了。 正因为早发现了,所以才更不安。 温摩对姜知泽有刻骨的恨意,姜知泽对温摩也有奇特的兴趣。 想到姜知泽屋中那间密室,姜知津心里就不由自主滑过一丝凉意。 他只知道姜知泽虚伪、狡诈、阴毒,却不知道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这么残忍。 回想起姜知泽每一次望向温摩的目光,他的胃里就一阵阵抽痛,他不能想象温摩身处那间密室的画面,单只是用想的,他就能疯。 * 温摩在城门处一无所获,轻轻吐出一口气,打马回身。 其实心里也明白,如果风姜两家联手都找不到姜知泽,她一个人就算是长出三头六臂也没可能找到。 可若是要她乖乖在屋子等消息,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总要做点什么,心里才不会急得像被猫爪挠似的。 从城门离开的路上,一人险险撞到她的马前,竟是宁心儿。 宁心儿心衫不整,头发凌乱,抓住她的疆绳:“少夫人,救命!” 温摩一把抓住她的手,使了点力气将她带上了马背,四下里看了看,“怎么回事?谁敢欺负你?” 宁心儿含泪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带我回姜家,他不敢追进姜家!” 到了姜家之后,宁心儿好歹定了定神,才告诉温摩,她遇到了师门仇家,一旦被抓住,便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仇家武功高强,她不是对手,只能暂避风头,她低声问:“你当初说过有事可以来找你,不知还算不算数?我能不能在这里借住些时日?” 温摩道:“放心,我们仡族人说出去的话就像射出去的箭,永远不会回头,你安心住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她的神情柔和,没有一丝生硬,也没有一丝介怀,宁心儿看了她半天,问道:“我上一次没有替你说话,你不生气?” 温摩笑了:“姜家的水太深,你不想牵进来也正常,再说我其实有点后悔了,只要是姜家的事,我就不该把外人扯进来。” 其实现在想想,那一天是有人早就布好了局对付姜知泽,不管是忠伯还是那把匕首,都是为了逼姜知泽继任家主之位,她从中横插一手,说不定险些坏了对方的布局。 只是,这个人是谁? 温摩有点怀疑是六叔,但回姜家之后,观摩了一下六叔斗三叔公的手段,又觉得和那人相差太远。 温摩今天出门早,回来不见了姜知津,原以为他在书斋或是旁的什么地方玩,哪知等了等还是不见人,因问下人,“公子呢?” 下人回道:“公子说入宫找三殿下玩去了。” 温摩问他带了多少人,几时出的门,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下人一一答了。 自从小金子的事出来之后,长公主把姜知津身边的下人全换了,现在这里清一色都是宫里送来的小太监小宫女,且大多都在抚霞阁服侍过,因此答得又仔细又周到,末了还道:“少夫人不必担心,三殿下自幼就把公子当亲弟弟,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 另一个下人还含笑打趣道:“少夫人待公子真好!” 温摩有点脸红。 不是害羞,而是汗颜。 想想那一晚她喝醉之后干的事,她就为自己感到脸红——都说喝酒误事,原来是真的!要不是风旭来得及时,她可能真要把津津给睡了! 天地良心,她一定是醉糊涂了,才能对津津这么可爱的孩子下手。 其实想想也奇怪,那天她喝得确实多了点,可整个人并不是完全地神志不清,那个念头此时回想起来,还有那种一往无前的坚定。 真是鬼迷心窍,当时怎么就怎么想要一个和津津的小孩? 津津自己还是个小孩啊! 可是,可是……心底里有一个幽幽的声音,轻轻低语: ——他不是孩子,他是你的夫君。 ——他喜欢你,也想要你。 ——他也想要你为他生孩子。 ——两个男孩,两个女孩。 ——女孩像你。 …… 温摩没办法再想下去了,整颗脑袋好像都在冒热汽。 她拿手扇扇脸,问宁心儿:“屋子里怪闷的,我带你出去走走?” 宁心儿完全没有接她的话茬,并且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你很喜欢他么?” 温摩的脸砰地一下,更红了。 舌头似乎想下意识反驳,但她管住了它,认真想了想,点头道:“对。” 她喜欢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