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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贵妃半带笑,半埋怨,她是一句话没套出来,但看宜和嘴角的笑容就知道了。 * 这日长公主说是得了一样奇珍,因此在姜家设宴,宜和跟着母妃一起来赴会。 在门口下也车的时候,她看到了陈山海,他今天穿得是私服,高挑魁梧,十分惹眼。 看到陈山海,好像就看到了南疆那段快活明亮的时光,宜和远远就冲他挥手。 陈山海也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有像在南疆时那样大大咧咧点一点头,而是规规矩矩冲着她和贵妃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礼。 不知怎地,宜和没那么开心了。 贵妃先按下宜和的手,然后道:“宜和,要点规矩。那只是个四品武将,该是他拜见你,你先招呼他做什么?岂不失了身份?” 宜和道:“人家可是羽林卫里的大红人,阿摩jiejie不在,他就是羽林卫里的第二把交椅,将来温大人年老致仕,整个羽林卫就是他的呢。” “那也不过是个羽林卫大统领罢了。”贵妃的语气淡淡的。 羽林卫大统领在外人看来着实威风,但在皇家眼里,只不过是看家护院的奴才罢了。 宜和只觉得更不开心了。其实想想母妃也没算说错,可她的好心情真是荡然无存。 见她不高兴,贵妃连忙哄她几句,牵着她的手进去,见过长公主,说了几句话,宜和问起长公主得了个什么样的奇珍,长公主便笑着让周夫人带宜和去瞧。 宜和跟着周夫人来到厢房,并没有看见什么奇珍,倒看见一桌酒菜,并有一壶酒,两只小酒杯。 宜和自小是见惯阵仗的,一看就要撤,但是晚了,“哐当”一声,门已在她身后关上,并且“喀啦”一声上了锁。 宜和抓住门栓拉了拉,纹丝不动。 “……”要不要做得这么绝? 她看了看桌上菜式点心,不是她爱吃的,就是津哥哥爱吃的,她拿起一块玫瑰金丝饼闻了闻,又打开酒壶,闻了闻。 ……没闻出来…… 不过肯定下料了。 一会儿津哥哥也会被引进来吧? 套路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宜和觉得要么是母妃和姑姑的脑子不行,要么是她俩觉得她的脑子不行。 门拉得这么紧,显然外面有人守着,但是没关系,她可以翻窗。 结果窗也锁了…… 没关系!宜和拔下了一枚发钗,这支还是在南疆戴过的,钗头上嵌着硕大的东珠,钗尖最为尖细,她跟陈山海混的时候学了不少流氓手艺——不,是江湖绝技——比如开锁。 她努力想透过窗缝插进锁孔里。 可是费了半天劲,始终够不着。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窗外低低传来一个声音:“公主?” 啊啊啊,上天果然还是爱她的,居然是陈山海!!! “是我是我是我!”宜和压低声音,急急道,“我被关起来了,快点救我出去!” 作为东街第一大流氓,陈山海开起锁来那叫一个利落,几乎是宜和话音刚落地,窗子就开了。 窗子高,宜和踩着凳子才够得着,此时居高临下,看着陈山海难得正经地穿一身深蓝色八宝团花圆领袍,头上像模像样地戴束着一顶青玉冠,于平日里的犷烈之中平添三分风流,实在是帅得一塌糊涂。 陈山海已经张开双臂做出了接应的姿势,见宜和愣愣地,“发什么呆?还不跳?” 宜和猛然回神,动作尽量小地爬上窗台,轻轻跃下。 陈山海轻轻松松就接住了她,就像接住一只猫儿似的。 接完人打算放下来,宜和却不干了,她搂着他的脖颈不松手,“嘤嘤别动,我脚腿好像扭到了。” 他的手臂是那么有力,胸膛是那么宽广,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感觉就像是儿时躺在摇篮里一样舒服,宜和不想下来。 “哪只?” “两只都扭了。” 陈山海便要查看她的伤势,宜和不乐意:“总之你先别动!” 前门就有人守着,她的嗓子压得低低的,像小奶猫喵喵叫似的,陈山海心里莫名一阵痒痒的,顿了顿,道:“你怎么被关在这儿了?” “别提了,我母妃和姑姑想撮和我跟津哥哥,里面怕是连□□都准备好了。” “放心吧,姜知津精得狐狸似的,哪会上当?” “唉,你不懂,就算津哥哥什么也不干,只要我和他在一个屋子里待一晚,他就不得不娶我,我也不得不嫁他,知道不?” “……”陈山海顿了顿,然后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但是你要是被人发现跟我搂搂抱抱……” 他的脸色发白。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宜和人生中的某一扇大门,她的眼睛一亮。 陈山海根基薄,官阶又不高,完全和驸马的位置无缘,所以她以前只觉得他当面首挺好的。 但现在,母妃和姑姑倒是给了她灵感…… 她深吸一口气,“来——” 才吐出半个字,陈山海的手快逾闪电,改抱为拎,将她的嘴捂了个结结实实,于是后面的“人”字永无出头之日。 守在前面的周夫人已经被惊动,有脚步声往这边来。 陈山海拎着宜和,几个闪身就把人甩在了身后,钻进花木繁盛的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