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纽世界重合(20)
书迷正在阅读:飞剑问道、三寸人间、天道图书馆、天下第九、圣墟、明凰明枭、爹地,这个妈咪我要了、妻色撩人:霍先生,用力爱、重生逆袭:鲜嫩小妻爱不够
醉鬼愤愤不平地揪住他的领子:“你说她们是不是傻啊?” 何源之配合地点点头,随手扶住就要往下倒的女孩。 范芶的下巴磕在他的肩上,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没头没尾的一句:“是啦!他是很有钱啦!” 男人闻言失笑,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范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缩进她的怀里,简直把人当成床板似的折腾:“脾气,脾气也不错,很温柔,还很体贴……” 说到这里,脑筋才忽然转过来,想起了自己此前的观点,她悻悻地住了嘴,委屈地眨了眨眼,为这一番自相矛盾的理论懊恼万分。 如果不是范芶喝醉了,何源之也许永远也听不到这样的盛赞。 他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了,很少再为轻飘飘的一句话浪费感情,然而此刻却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笑意,一颗心变得柔软而又丰盈。 她的肩膀抵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搭着他的腰,是一种全然交付的姿态。 何源之忽然心情大好,身上搭着个不省人事的醉鬼走路都带起风来。 他的司机看到了,想帮他一把,他摆摆手,一个人把她抱进了后座。 范芶彻底睡死过去了,半长的头发垂下来,掩住大半张脸。何源之盯了好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拨开她的头发,轻轻地往两边分好,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太过小心翼翼,俨然是个收藏家对待古画的神情,自己也觉得有些露骨了,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脸颊微微发烫。 关于替心上人拨头发,村上春树说过:“如果我爱你,而你也正巧的爱我。你头发乱了时候,我会笑笑的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的在你发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的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的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喔。” 那么,按照村上春树的论调,他任性地违反逻辑倒推回去——范芶应当正巧的爱他。 范芶一直睡到天光大亮,如果不是何源之,大概已经被卢暄告状告到上面勒令开除了。 你男朋友是总裁了不起哦。 何源之当然是不会做早饭的,下楼买了黑咖啡和全麦面包,给她的是低脂牛奶,正宗的美式没滋没味早餐。 何源之其实不知道她爱不爱喝牛奶,只是长相先入为主,直觉她是喜欢的。 不巧正中红心。 而范芶这厢睡眼朦胧间看到床头柜摆了牛奶面包,瞬间被吓醒了。 单身这么些年,田螺姑娘的故事她才不信。 清醒过来再一看,何源之就坐在两步之外的沙发椅上看平板。 这下了不得,范芶连忙爬起来抓过手机瞄了一眼,顿时呆若木鸡,在床上僵坐了半天,没头没脑地问他:“我要是现在被开除了,回国的机票能报销吗?” 何源之被他逗乐了,有心吓唬她,声音压低一度,执行官的感觉就出来了:“非公事目的出行一律不报。” 范芶手忙脚乱地查机票,看完脸都绿了,斟酌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去移民局,什么时候能被遣送回国?” 何源之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满脸促狭的笑意:“你的签证还有好久才过期,一般这种情况移民局会认定你故意妨碍公务,先罚款再抓去思想教育。” 那我要怎么办? 宿醉之后混混沌沌的脑袋已经山穷水尽,女孩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何源之这个人有一点最好,那就是很知道分寸,看她委屈成这样,心就软了八分,放缓了语气,慢条斯理,极尽温柔:“营销部的电话是我接的。蔚蓝去救场了。你不会被开除的。” 范芶先是明白过来被人耍了,不等生气,又想起来承了这个人天大的情,嘴唇开开合合,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憋出来一句心不甘情不愿的“谢谢”。 何源之并不为她的敷衍恼火,抬起眼睛朝着他笑了笑:“你记得请蔚蓝吃饭就好,她今天好不容易休假。” 何源之几乎是以成年人纵容孩童的姿态看着自己,她正要炸毛,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占理,只好闷闷地端起床头柜上的早餐三下五除二地吃完。 她身上穿的是何源之的睡衣,刚刚脑袋里一团浆糊的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直到现在才发觉到这一点。 昨天穿的衣服就放在手边,洗过一遍,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还留有淡淡的皂香。 “你吐得到处都是,我给你换了衣服。” 她的脸色一下子爆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幸何源之说完就进了房,留她一个人换衣服。 她松了口气,不自在的感觉总算消散了一些。 范芶换完衣服后,终于从一摊乱七八糟里理出一点头绪,发觉自己现在的处境简直是十分的微妙。 喝醉了酒,吐了老板一身,老板不但没有生气,还好心地收留了她一夜,什么事都提前打理好,顺便帮她翘了个班。 范芶来之前,自己掂量过自己好几回,越想越没底,连何源之回了纸醉金迷的美利坚后能不能记住自己都不敢确信了。 现在看来,是她太低估自己。 范芶忍不住地窃喜,极力控制才能看起来不那么喜形于色。 她走到金赫奎的椅子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送我去公司吗?” 何源之惊讶地抬起头看他,然后仓惶地错开眼,手忙脚乱地挪开手上的东西,明明只有几样,却像在收拾一张堆满杂物的桌子似的,完全没有了逻辑:“好,好的。” 她忽然俯身下去,两只手撑在扶手上,贴着他的脸耳语:“谢谢。” 何源之整个人都绷紧了,过了几秒钟,他把手放到范芶的肩膀上,轻之又轻却不容拒绝地推开了她。 何源之生气了,范芶看得出来,这个人生气时怒气全压在眉间,别处一点也看不出来,像风暴潮前厚重的铅云,反而更让人不知所措。 “不要再这样了,好吗?”何源之沉默了一下,笑得很无奈,“你这样会让我很想吻你,但是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范芶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某种意义上,他是对的,她一直不自觉地抗拒过于亲密的举动。 但是他说话的空档,范芶以一种奇异的冷静地审视了自己,并且得出了截然不同的论断。 如果对象是何源之的话……她不愿说出口的字句,都可以简单粗暴地借此表达。 所以她主动将何源之推到椅子上,决然地封上了他的嘴唇。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丧失了主动权。 毕竟是青涩又害羞的女孩子,除了那股不顾一切的冲劲,手底下没有真章,任由那个人带领着,仿佛一头扎进深水中,触不到底,沉沉地坠着,失去氧气,和外界的一切隔绝,只剩下缠绵而炽热的吻,近乎窒息,因此更让人头皮过电。 何源之这辈子对她,恐怕只做了一件算不上错的错事,余下的时间,都用做了补偿。 范芶不愿意说,但一桩一件地替他记好,回头想起来,心软得像一滩烂泥。 太久的拥吻,等到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喘不过气。 她清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你送我去公司吗?” 他们刚到办公室,迎面就飞来一个文件夹,蔚蓝蹬着恨天高叉腰大骂:“老娘今天是准备去钓凯子的你们知道吗?” 何源之连忙把范芶往前一推,后者气得打跌,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昨天我喝得太多了……” 她撇撇嘴,想起昨天灌酒也有她一份,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 范芶见状,趁机拉过何源之:“你叫他给你再批一天假嘛,谁还没个着凉感冒的病啊,对吧?” 挺上道的嘛,小孩子。 蔚蓝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颇有狼狈为jian的味道,再转向何源之,语气就变得有商有量,算盘打得叮当响,“老板,我也算救你的小情人于水火,两天不过分吧?” 何源之赶紧配合:“我等会去和你们头儿打声招呼。” 蔚蓝笑得花枝乱颤:“哎,我说我一看你们俩就觉得佳偶天成一对璧人,怎么那么配呢?” “你不是要去钓凯子吗!”何源之扶额。 他唯恐蔚蓝这张嘴没遮没拦地冒出点什么,让他们好不容易更进一步的关系又退回到那个不尴不尬的境地。 他需要思考一下,刚刚那个吻对范芶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范芶在想,应该要怎么解释。 无论情不自禁还是不慎摔到他嘴上都是把何源之当傻子式的掩饰,她不想说出来侮辱自己的智商。 蔚蓝和何源之你来我往地拌嘴期间,她默默地收拾好接下来要用的材料,逃也似的离开了男人的办公室。 何源之的眼神全系在她身上,看见她收拾东西要走,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蔚蓝用手肘捣了捣他的胸口:“不去追啊?她那翻译的活才多大点事儿,哪比得上你俩谈恋爱重要?” “糊里糊涂地追上去,媳妇儿又跑了怎么办?”何源之随手翻起她匆忙中落在桌上的几则材料,重要的事项都用荧光笔仔仔细细地画好,她的英文大概是练过的,写的很秀气,中文就没那么好了,歪歪扭扭的,像小孩子的字,在他眼里简直就像鬼画符。 不过既然是范芶的鬼画符,自然而然是可爱的鬼画符,反正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堂而皇之地折好,收藏了起来。 蔚蓝鄙视地看着此人假公济私,双臂一抱,一副“老娘还不知道你”的表情,嗤道:“你真不去啊?” 何源之想起早晨那个不明不白的亲吻,低下头笑了笑。 蔚蓝惊恐地想,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个笑容里“羞涩”这种情绪占据了绝大部分,剩下的细枝末节——她仔细地在脑海中描摹了一遍他的笑容——可以简单粗暴地概括为“志在必得”。 除了青春校园片,蔚蓝真是第一次见纯情到这个地步的人。 他虽然一向不在外面乱搞,但毕竟身居高位,什么样的场面也都该见过了。 她总觉得何源之永远端着风度的架子温柔地薄情着,她从来没想过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居然保留着如此纯粹的少年感。 她久经风月,花花公子见过,冰山面瘫见过,烽火戏诸侯的见过,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也见过,在她看来,没什么分别。 她早就练就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心,可在那一刻,她完全明白了,这无言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滔天巨浪。 她有点难过,她必须承认,她是非常羡慕的,但同时她又很愉快,某种意义上,他们拯救了她对爱情坏掉并将继续坏下去的胃口。 她从那种聒噪的非得说点什么的状态里脱身出来了,现在她是一个寂寞的人。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何源之,勉力平复情绪的过程中,她发自内心地问了一句:“你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太幼稚了,像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才会说的话,像十年前的她。 何源之再次微笑,他发现自己完全不必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在潜意识里,他已经将它翻来覆去地咀嚼了个遍,而结论出奇的一致:“我不知道。” 他收住话音,片刻之后才轻轻地补充道:“我们甚至没有在一起过。” 蔚蓝被他沉静的表情再次感动了。 真奇怪,他好像不在乎能不能得到她,又好像很在乎能不能得到她。 在普世价值观里,他本不必如此谨小慎微,他年轻多金,温柔体贴,道德感极强,相貌也并不差,他应该是感情里握有更多筹码的玩家。 这意味着,蔚蓝咬牙切齿地下了定论,他从来没想过拿这些东西去换取她的爱情,他只想要爱她而已。 她愤愤地想,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好,现在她都要爱上他了。 她叹了一口气:“如果最后你们没有在一起,我会哭的。” 何源之讶异地看着她,她今天太过多愁善感,完全不像那个雷厉风行的面试官。 出于某种直觉,他大概有些知道蔚蓝貌似杞人忧天的伤感是从哪里来的,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很不着调地反过来宽慰她:“我们之间没有多么深沉的故事,只是需要时间。” 蔚蓝不了解那些纠葛,于是不再多说,回身捞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又恢复了平常利落精干的样子。 她扬了扬下巴:“我走了,哦对了,范芶的活本来也没多少,我都给她做得差不多了,估摸着该闲的发慌了。” 蔚蓝走了之后何源之打了个电话给外公,大意是我觉得分公司那边的工作很具有挑战性,决定再尝试一次。 外公色厉内荏:“少给我瞎扯淡,到底怎么回事?” 何源之端正了一下态度,光明磊落地把事情抖出来了:“去追个人。” 外公气得吹胡子瞪眼:“胡闹。” 他气定神闲:“没胡闹,你叫财务查一查我在的那一季的报表。” 外公顿感惊奇,算了算了,随他随他。 何源之愉快地从他那儿晃荡出来,准备去找范芶宣布他即将再次成为她的当头老大。 可惜人不在,他满心嘚瑟扑了个空。 蔚蓝告诉他,卢暄那边出了点小问题,临时把她叫去摄影棚了。 何源之寻思下午只有个部门会议,左右不过听几个主管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让她把行程往后推了推,空出来一个下午找老婆去。 摄影棚离公司不远,何源之开了车,没几分钟就到了,正碰上她从里头往外走,他甩了个尾,稳稳当当地停在范芶面前。 “这么巧。”何源之自认潇洒地从小跑里迈出一双长腿,背靠着车朝她笑了笑。 这副公子哥儿的姿态,何源之其实不常做,但终归是按着资本主义接班人养出来的,声色犬马见得多了,能学个十成十。 那笑也是公子哥儿式的笑,进一分容易吓着人,远一分又不够传情,暧昧的尺度掐得刚刚好,让人无法生厌。 范芶耳根浮起可疑的红,不太自然地岔开了话题:“你事情忙完了?” “嗯,我载你回去?”何源之朝她晃了晃车钥匙。 范芶下意识拒绝:“离得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吧。” 何源之也不强求,把车钥匙朝摄影棚门口的场务手里一扔,比划了几下,请他帮忙把车开回去,接着往她身边靠了靠,神色不变地说:“一起走吧。” “你不用这么麻……” “不麻烦,今天天气这么好,散散步也好,何况是陪你。” 何源之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范芶很轻地挣了一下,没挣开,就没再动作。 太阳温柔地拂下,两张俊美靓丽的面孔熠熠地发着光。 他们非常默契地没有说话,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经过了一个公园,又经过了一个广场,惊起了一群鸽子,洁白的羽翼扑棱棱地扇动着,好像两颗鼓噪的心。 白鸽掠过头顶的瞬间,何源之突然意识到,所谓人间至幸,大抵不过醒来一转身,眼里撞进那个人逆着光的睡颜。 范芶没想到,何源之竟然会和自己一起回国,并且就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看ipad。 为什么一个总裁会出现在经济舱?! 何源之无辜地解释:“我怕擅自给你升舱你会生气。” 他小心翼翼到这个程度,连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也替她照顾周全,让范芶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她心里暗暗叹一口气,一边想,何德何能呢,一边打开了空姐递来的飞机餐。 没有意想中的黄油面包,一个暗红色的绒面盒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时间,范芶连呼吸都忘记了。 片刻的凝滞后,她回过神来,骤然转过头去,目光灼灼。 而那个坐惯了头等舱的长腿男人,在狭窄的座位上显得很窘迫,他努力转过半个身子,捏了捏后颈,语气像谈论“你明天早上想喝豆浆还是牛奶”一样稀松平常:“我知道或许有一点太仓促了,但我想你应该不会感觉很坏。” 他波澜不惊的面孔下涌动着火焰,他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 现在,他要开始认真地告白了:“我们已经离开了我的第二故乡,距离你的祖国还有五千公里,你飞行在两万英尺的高空上,脚下是世界上最宽广的大洋。这一刻,你有最大的自由做出自己的选择。” 他带着清浅的笑意看着她。 范芶在那一眼里重新经历了他们的少年时代,满身都是时光的尘埃。 她想,原来那么多事已经过去了。 何源之拨转那个绒面盒子,使它正对着女孩:“有一件事我从来不敢确定,还是问一问你比较好。” 那颗细小的碎钻被舷窗外倾盆而落的阳光擦亮,在她眼睛里轰然迸发出璀璨的色彩,近乎蛮横地掀去了包裹着她的玻璃罩子,使他的灵魂失重般地飘了起来—— “willyoumarryme?” 他的母语在这一点上不够好,无论嫁还是娶,单向性都太强了,用在两个人的结合上显然不够妥帖,不过何源之知道把它用在什么地方更合适:“我爱你。” 范芶想,我也爱你。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游离的灵魂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那具愚钝的僵硬的躯壳,焦躁地干吼着,做点什么,什么都好。 可是她不知道做什么。 她已经像一个普通人似的生活了很多年,好像真的就那么普通了似的。 实际上,她没谈过恋爱,没约过会,没去过ktv唱歌,没看过电影,她的人生因为一团小小的黑暗永远的缺失了一些东西。 是什么呢?他问自己。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被求婚”这样的状况,她和人间遥遥相对了那么多年,已经燃不起这点烟火气来。 何源之在她的沉默中伸过手“啪嗒”一声合上了绒面盒子,范芶意识到自己在恍惚间错过了表态的时机,无措地对上男人的眼睛,很反常的,并没有看到类似气馁和挫败的神情。 何源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头没脑地说:“中学时我谈过几场恋爱,但直到那天我握住你的手,才突然明白我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不是一个选项,而是我的爱情。” 轻飘飘的四个字,砸得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的爱情。 余秀华说—— 爱情终究是一件肤浅之事 它能够抵达的,孤独也能 它能够销毁的,时间也能 她从前常常以此搪塞自己。 在那些被灯光点亮的夜晚,连孤独也无所遁形的时候,她曾经不可避免地想起他,想起他躲闪的神色和沉静的面孔。 她没有办法割舍何源之。 她曾经试图说服自己,在孤独的尽头,也许是和拥有他并无二致的完满。 现在她厌倦了,只想做一件肤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