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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星安慰好自己,又化身成狗皮膏药:【江叔叔,我明天能请你吃个饭吗?】 江燃泽正在整理去外地调研的行李,大学教授无非忙三件事,一线教学、搞研究带课题、出差和外校交流,他结束掉大一新生的课程,暑假自然有其他事情要奔赴。 无事献殷勤。 江燃泽划开手机,言简意赅地回道:【什么事?】 【感谢你今天送我到医院还有那么照顾我啊。】 江燃泽关好行李箱,眉峰一挑:【你脚上的伤好了?】 要不是腿上还有伤,常星就想直接在床上来个螺旋跳了。 她居然忘记了这该死的扭伤,简直让她近乎与世隔绝嘛。 第11章 11颗星星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常星翻了个身,卷起洁白的空调被。 浴袍松松垮垮穿在他身上,江燃泽头发未干,水滴顺着额角下淌:【近期会去外地调研。】 【噢。】常星看着近期两个字,燃起的兴致顿时丧失了大半。 她又回:【那你忙吧。】 他一五一十地汇报着行程:【我后天上午动身。】 后天,居然走的这么急。 常星不争气地看着肿着的脚踝,这种程度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痊愈。 常星问:【是在省内吗?】 【不,在淮城。】 淮城虽然经济发展程度不高,可田园意境十足,风景秀美,已然成为近几年写生地的热门选择。 黑夜吞噬星空,月亮隐于云层。 江燃泽捏着那张照片,体内的躁动愈甚,水蔓延过胸膛的窒息感挥散不去,还有男人有力的双手,女人凄厉的哭喊...... 厚重的遮光窗帘让他无法判断现在是不是处于日出后,整晚下来,他只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 是的,又。 这些年,他梦魇压身,睡的很浅。 出发去淮城前,他决定再去一次精神卫生中心。 医院门口不乏来来往往的人,前些天在路灯下跟江燃泽说过话的小护士,碰到了也只是绕道走,把病历牢牢护在胸前。 “我来看人。”江燃泽眼皮很薄,一上挑,褶皱很深,衬得他眸子更加深邃。 沉重的铁门打开,仿佛无边的囚牢,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尽头。 那个小护士扔下病历,和其他人奔跑在走廊上:“拦住她——!” 所有人七手八脚控制了病号服的女子,实习生还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愣愣地问:“她怎么会跑出来?” “她有狂躁症,会恶意伤人,今天应该是趁着治疗的时间偷溜的。” “......” 病房的窗户做的很高,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生生地阻隔掉不同的世界。 江燃泽拿出那束花,例行公事地给花瓶里换上新的娇艳颜色,又出去和主治医生交流。 “她最近状况还好吗?” “前几天跑到天台,坐在栏杆上,我们问她,她说在等人。所有人在楼下就绪,但她坐到了天黑,又赤着脚回病房了。” 江燃泽静默着,透过门的一缝窥见病床上头发松散的女人,她把画板垫在膝盖上,埋头不知道在画些什么,颜料沾染的满手都是。 “辛苦您了。”江燃泽道完谢,又回到病房削了个苹果,薄唇吐露她的名字:“江希嘉。” 他成年后,便很少叫她“jiejie”,一口一个江希嘉,之前江希嘉还和他闹过,说他没大没小的。 女人不耐烦地应了什么:“干嘛?没看到我在画画吗?” “看到了。”他从来不恼:“苹果削好了,记得吃。” 江希嘉烦躁地揉了把黑发,画笔搁置在颜料盘上,搅乱刚调好的颜色,她又翻着手机,嘴里碎碎念叨:“傅旋怎么还没回来?我给他打了好多个电话,他都没接。” 他如同在哄小孩:“傅旋最近忙,要出任务,你先睡觉。等到夜里,傅旋就会往家里赶。” “嗯。”江希嘉乐不可支,在病床上盘腿坐着:“你说得对,傅旋工作忙,我要乖乖的。” 江燃泽隐去眸子里的苍凉,用手帕擦掉她手指的颜料:“傅旋不喜欢你手上沾了颜料。” “对。”江希嘉从他手里抢过手帕,目光如炬:“傅旋每次回来看到我手里有颜料,又得抱着我去洗手。” 有熟悉的医生和他寒暄:“江先生,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江燃泽带上病房房门:“有半个月不能来了,要去外地调研,还得你们照顾好她,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常星最近乖的吓人,全家都以为她受伤了提不起浪的精神头,对她放心了不少。 毕竟目之所及的情况就是......常星耳机里播放着高考英语听力模拟,笔在卷子上圈圈画画。等无聊了,打几盘游戏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实则,她是妥妥的行动派,想清楚的事情就一刻不会迟缓。 恢复上学的那一天,常星虽然不能健步如飞,但脚踝消了肿,基本的行走是没问题的。 季南随还趴在桌子上抄作业,常星一来,他停了笔:“蒋筱的伤已经好了,你别太介意。” “嗯。”常星也不是记仇的人,笑嘻嘻道:“我马上就要出去迎接美好生活了,你就乖乖待在教室里补作业吧。”